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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题?”
许二郎困惑的反问了一句,不过他聪明的很,立刻明白了许七安的意思。
不紧不慢的给大哥倒了一杯热水,又给自己披上一件外套,许新年坐在椅子上,说道:“不用,书院的几位大儒已经帮我们押过题了。”
国子监成立以后,学子们的思想被禁锢在了四书五经里,不复前人灵气,大奉无诗词就是后遗症之一。
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押题更容易了。
所谓押题,其实和许七安上辈子老师敲黑板划重点是一样的操作,由于限定了范围以及答题方式,科举试卷是可以一定程度被“预测”的。
除了押题之外,还有骚操作——买题。
而比买题更骚的操作是“内定”。
所谓内定,这一类人即使写的狗屁不通,也可以顺利过关,成为贡士。
具体操作就是买通主考官,事先商量好怎么对“暗号”,比如第一行末尾是“老”,第二行末尾是“铁”,第四五六行是“666”。
主考官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人。
糊名和誊抄防不住这样的作弊手段。
这些骚操作,许七安是从魏渊那里听来的,听完感慨,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可惜买通考官的行为不作考虑,许新年是云鹿书院的学子,注定了他无缘状元、榜眼、探花,甚至连前一甲都未必有可能。
在遇到钟璃之前,许七安只想着怎么帮二郎做小抄,并瞒过监考的号兵。绞尽脑汁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把文章抄在丁丁上。
这个方法的灵感来源于前世的沙雕网友,记得有人在网上吹嘘自己,说女人看到他那里刻着一个“芝”,怀疑是前女友的名字。
气沉丹田,一柱擎天之后,原来是“*******,*******”。
虽然是不靠谱的吹嘘,但许七安很有代入感.........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以上操作二郎完全可以做到的。
他只要以他修身境的修为,说一句:我的貂蝉........然后就可以在上面写五百字小作文。
考官绝对发现不了。
不过以二郎的傲气,打死也不会这么做的..........许七安缓缓点头,“那诗词呢?”
许新年皱眉回答:“诗词不作考虑,我本身不擅诗词。”
他的备考重心在策问和经义,当然,其他学子也是一样。诗词这玩意,只能说随缘。
“有备无患嘛,大哥过来,就是为了猜诗词。”许七安说。
“那大哥打算怎么猜?”
“抓阄。”许七安神秘一笑。
........
“娘,我要吃橘子。”
相通的里间,小豆丁穿着松垮的单衣走了出来。
“晚上吃什么橘子,牙齿还要不要了,橘子在厅里,自己出去拿。”婶婶正心烦儿子将来的前程。
小豆丁一声不吭的出门了,她在外头的廊道里吃完橘子,心满意足的回屋瞌睡。
二叔和婶婶则继续探讨许二郎的前程,说着说着,婶婶就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许新年送去云鹿书院。
二郎自幼便是天才,记性又好,云鹿书院招生时,许二叔带着儿子去清云山考试,一考便中。
“当初要是送去国子监该多好。”婶婶懊恼道。
“妇人之见,云鹿书院才是儒家正统。”许二叔哼道。
..........
许新年把一张宣纸裁剪成十几张小方块,在上面写上“花鸟鱼虫”等主题,然后随意一划拉。
“大哥,你来吧。”
许新年觉得大哥是在胡闹,但见他如此热忱,不好拒绝。只想赶紧把讨人厌的大哥打发走,他好睡觉。
再就是想看看大哥能否现场作诗,他也能过过眼瘾。
许七安闭上眼睛,随手一抓。
“两个?”
许新年发现大哥一把抓了两个纸条。
“两个就两个吧,多一个就当备用。”
许七安说着,展开纸条,分别是“咏志”、“爱国”。
许新年有些期待的看着大哥。
“ememememem.......我好好想想,明日给你。”许七安挠挠头。
辞别许新年,回了自己的房间,许七安点亮蜡烛,坐在桌边,抬头看了一眼房梁,说道:
“你不是预言师么,难道不能直接预言春闱的题目?”
房梁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套着简单的亚麻长袍,回答说:“预言师更要懂得守秘,我不是有大气运的人,一旦泄露春闱考题,说不定明日就身死道消。”
“有我护着你啊,监正不是说我是有大气运的人吗。”许七安怂恿。
“既然你是有大气运的人,那你抓阄的题目,就一定是春闱的考题。”钟璃淡淡道:“何必我冒险呢。”
有道理.......许七安又问道:“那为什么又不让我猜测策问和经义?”
“越单一越容易猜对。”钟璃说。
许七安没再说话,搜刮肚肠的想着自己初高中学过的诗词,即使隔了这么多年,有些诗词依旧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当然,文言文和篇幅较长的诗词他是记不住了,或者记不全,比如李白的将敬酒,只记得“黄河之水天上来”寥寥几句。
但《春晓》这样的诗,他估计到死都不会忘。
“咏志最有名的应该是曹操的龟虽寿,但考虑到元景帝长生的渴望,写这首诗恐怕会被元景帝厌恶。
“爱国的诗倒是不少,只是我记忆中的爱国诗,都是在国破家亡时诞生的,什么铁马冰河入梦来,什么国破山河在,什么商女不知亡国恨.......难搞哦。”
后半夜,许七安睡的正酣,忽然听见“噗通”一声闷响,然后是某个倒霉的女人哼哼唧唧的呻吟。
他一下子惊醒,下意识的暗住床边的佩刀。
“抱歉,摔了一跤......”钟璃忍着疼痛说道。
这也能摔倒?你好歹是五品术士啊.......许七安嘴角抽搐,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没事,这也是厄运的一部分?”
“这还算好的,如果不是在你身边,我恐怕会直接摔断腿。”
这位监正的五弟子以平淡的语气说出令人辛酸的话:“无碍,反正我也习惯了。”
说完,她默默起身走向门口:“我到外头打坐,不打扰你睡觉。”
“.......”许七安目送她离开,关上门。
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结果门又打开了,钟璃回来了。
“嗯?”
许七安嗯了一声,表达自己的困惑和不满。
钟璃低声说:“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橘子皮丢在廊道里,我不小心踩到摔了一跤,头磕破了,我觉得还是在屋子里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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