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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格子窗里照射进来,尘埃浮动。
寂静的环境中,许七安默默的站在屋子里,好一会儿,额头跳起的青筋才收回去,他没什么表情的开始检查现场。
桌椅等陈设摆放完整,没有战斗痕迹,男人的颈动脉被利器割破,左侧太阳穴塌陷。
瞬间毙命。
母女俩的死因是被利器同时刺穿,母亲被刺穿了心脏,但小女孩是右胸被刺穿,许七安摸过她脑袋后,发现真正的死因是被击碎天灵盖。
他接着翻转过三具尸体的身子,撩开他们背部的棉衣,查看了尸斑的凝聚程度。
“死亡时间不超过四个时辰,是早上被人杀的.........不,不对,昨夜的气温差不多是2度,如果是夜里被杀,实际死亡时间会更早。。”
低温具备“保鲜”效果,会影响死亡时间的判断。
“虽然屋内没有打斗痕迹,但这不能说明是熟人作案,因为要对付普通人实在太简单,可以做到瞬杀。”
可是无缘无故的,谁会杀死这无辜的一家人?
许七安坐在桌边,指尖轻扣桌面,笃笃声里,他的脑内信息素宛如沸腾..........
“除了我和柴贤,还有谁知道这里?如果没有人的话,凶手不是他就是我。如果有人知道这里,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在我传信之后,杀人灭口?
“目的不是柴贤,而是为了阻止柴贤去屠魔大会........可意义在哪里?在这里埋伏人手,直接干掉柴贤不是更好吗。
“所以,杀人灭口的是柴贤?也不对,动机不合理。”
许七安突然双眼圆瞪,想到一个可能。
我化猫跟踪柴贤那天,同时也被人跟踪了........
“柴贤无法发现我的跟踪,因为行尸不具备反追踪能力。可我同样没有这个能力,我当时只是一只猫,不是本体。如果那天晚上,有人悄悄跟在我们身后.........”
许七安霍然起身,离开屋子,反身关好门,骑上小母马,飞驰而去。
..........
柴府。
李灵素双手捧着滚烫的茶杯,抿了一口甜滋滋的液体。
洁白细腻的杯里,泡满了枸杞,以致于为数不多的茶水显得格外的甜。
唉,这一天天的........李灵素叹息一声。
道门在超凡之前,对身体的增幅有限,远不如武夫体魄那样变态。
而这半年里,东方姐妹刻意的榨干他精力,导致他时刻处在亏空状态。
原以为脱离了东方姐妹,能好好养精蓄锐,积攒精力,谁知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去陪伴其他的红颜知己。
从闻人倩柔到柴杏儿,都是干柴烈火。
“也许我该试着修行武夫体系,虽说武夫练气境前不能破身,但那是针对没有根基之人。早早破身无法练气。我若是恢复修为,以四品的道行强行练气,倒也不难。
“嗯,还是得从炼精境开始,否则,缺乏了对身体打熬的过程,我基本不可能踏入五品化劲。等等,我走武夫路子又不是为了战力,练气境就可以了.........”
浮想联翩之际,忽然听见一道人影从茶几的阴影里钻出来。
正是相貌平平的徐谦。
“前辈?”
李灵素吃了一惊,没想到徐谦亲自过来,不怕被佛门的和尚发现?
他刚想这么问,突然察觉到徐谦的状态不对劲。
天宗有“格物致知”的能力,对于相处许久的人、物,特别敏感,稍有变化就能立刻察觉。
属于“天人合一”的前置能力。
李灵素对徐谦虽然不算了解,可也算有过不短的相处时间。
往日的徐谦是一潭沉浸的,深不可测的水。现在的徐谦是暗流汹涌的海面。
许七安点了点头,道:“柴杏儿昨晚在哪?”
在我床上........李灵素道:“一直与我在一起。”
许七安提醒道:“你确定?”
也有可能趁你睡着了,出去做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李灵素皱了皱眉:“昨晚我们一直到子时两刻才结束。另外,我的封印冲破了一小部分,睡的不是太沉,枕边人要是离开,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说到这里,李灵素下意识的揉了揉酸疼的腰子。
子时两刻,你特么真的肾亏?许七安缓缓点头,没说废话:“两刻钟后,在北城外会合。”
他化作阴影消失在房中。
“神神秘秘........”
李灵素当即离开房间,找柴府管事要了一匹马,沿着主干道,直奔北城门口。
仅用了一刻钟,两人就在北城门外会合,李灵素注意到,徐谦又变了一个模样。
许七安微微点头,不做解释,一夹小母马的肚子,策马而去。
“驾!”
李灵素挥舞马鞭,立刻跟上。
临近村庄,许七安放缓马速,丢了一件袍子和兜帽给他,道:
“穿上,村子里发生了命案,你去招魂问灵,查出凶手是谁。”
等李灵素变装结束,许七安翻身下马,打了个响指,小母马和李灵素骑乘的马匹,乖顺的进了路边的林子,藏了起来。
啧,御兽蛊的能力真好用啊.......李灵素羡慕的想。
心蛊又被成为“兽蛊”、“御兽蛊”,因为心蛊师常用它来控制毒虫猛兽。
两人并肩进入村庄,临近目的地时,许七安发现小院外站满了村民,哀戚的哭声从屋里传来。
村民们或站在院中,或站在院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许七安隐约听见几句:
“王老四一家是招惹到什么人了吗?”
“谁知道啊,连孩子都不放过,凶手真是丧尽天良。”
“唉,会不会是那个柴贤干的,肯定是他,听说这是个疯子,连养父都杀。”
“哎呀,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他和李灵素挤开村民,进入院子。
屋子里架起了简易的木板,一家三口躺在上面,盖着脏兮兮的白布,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跌坐在木板边,嚎啕大哭。
一对年轻的夫妇在屋子里忙碌,他们穿着普通的布衣,双手粗糙,脸色黝黑,一看就是干惯了粗活的人。
“你们是谁?”
见许七安和李灵素进来,年轻夫妇有些警惕,尤其李灵素披着袍子,戴着兜帽。
“官府的人。”
许七安沉声道:“谁让你们擅自挪动尸体?破坏了凶手留下的线索怎么办。”
他上来一顿质问,问的年轻男人手足无措,认为自己犯了大错。
李灵素则趁机进了里屋,也就是凶案现场,并关上门。
不给年轻人反应的机会,许七安板着脸,又问:“你们和这一家什么关系?”
年轻男子回头望向男性死者,木讷的脸上流露出悲伤:
“他是我哥,我爹是他叔,晌午的时候,邻居看见一个陌生人进来,然后很快又走了,他过来看看情况,喊半天没人应,进来一看,发现人都被杀了.......”
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许七安面不改色,道:“那周围的邻居叫过来。”
年轻男子走出门槛,朝院外看热闹的人群里扫了几眼,用方言说道:
“官爷有话要问,你们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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