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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诡异、又非常正常的,气氛安静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安室透才开口,“你对他的感官似乎很好?”
他抓住了重点,不动声色道:“我很赞同那句话,身为卧底、最好不要对黑色人员产生感情,你对他们产生同情怜悯,但在得知你的身份的那一瞬间、他们会立刻翻脸不认人,之间处理掉你。”
“在是一个孩子的同时,日向合理也是一个违法犯罪分子,是组织里的代号成员。”
“少年犯和普通孩子的差距,普通人或许可以分得不用那么清楚、模湖掉界限,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必须明确的一条线。”
特别是,他们现在还是卧底,而日向合理是组织人员。
人类是有感情的生物,哪怕明知道对方是个最恶多端的人、在接触的过程中也可能会产生感情,因为,黑色人物的狠辣一般不是对同事、而是对其他普通人,但是这和必须克制并不冲突。
就像黑色人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卧底很好,和知道卧底的身份后立刻来一梭子并不冲突。
诸伏景光侧了侧首,平静道:“他是一个危险人物。”
现在,很多事都扑簌迷离,事情好像分成了三方阵营,只有组织和日向合理这两方亲自交手的两方才能彻底知道当初的那些‘冰酒任务’到底是谁执行的,他们是姗姗来迟、探头观望的第三方,只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进行艰难的分辨。
那场震惊东京的狙击、到底是谁干的?那段时间的东京幽灵,又到底是谁?
这些问题都没有确凿的定论,诸伏景光只能确定一件事:日向合理是一个危险人物。
如果那些狙击、清理任务真的是日向合理干的,那这一点毫无疑问,他就是个十足的危险人物。
但是,如果那些狙击任务、清理任务不是日向合理做的,而是由一个个组织黑影伸手共同搭建而成的一顶王冠,又强行为日向合理加冕,那在现在,日向合理的性质似乎还有待确认。
可在未来,或许几天、或许几个月、又或许几年,他一定会成长成一个优秀的黑色人物。
日向合理是一个很聪明、很敏锐,学习能力也很强的孩子。
更是一个在不幸的家庭中长大的不幸孩子,被组织牢牢地拥抱住,他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也必须把那条路走好。
这样的一个人,注定会是敌人。
诸伏景光没有亲眼看到过日向合理执行清理任务,就连唯一一次一起遇上fbi放出来的罪犯、也是他动的手。
他只从日向合理的口中听过对方的描述‘在追猎fbi’,一个未成年孩子用平澹的语气说最近在追猎训练有素的fbi、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不过鉴于日向合理也说过震惊东京的那场狙击是自己干的,诸伏景光持怀疑态度。
还有最近微妙地出现了传说的炸/弹事件……如果只有日向合理自己,那么多炸/弹,是怎么找出来的呢?
诸伏景光最近去组织在米花町的几个库存点转过,没发现大量减少的炸/弹。
这些线索再次结合起来,隐隐地指向了一种可能:日向合理的背后有人。
有人站在他身后,温柔地托起他的手臂,控制他做出动作,教导他一步步地行走。
那个人是谁,诸伏景光也有所猜测了。
他继续道:“但是我不能戒备他。”
日向合理是一个危险人物,身为警方人员,诸伏景光必须警惕,但身为组织人员,他必须保护对方。
因为贝尔摩德。
如无意外,贝尔摩德就是搀扶着日向合理、教他一步步走路的那个人。
诸伏景光有种预感,他要是敢流露出想要伤害日向合理的意思……甚至只是流露出戒备和抵触,贝尔摩德就能打掉他的狗头。
他把之前和贝尔摩德的那段经历简略讲述了一遍,又强调道:“贝尔摩德在组织里绝对有很高的地位,而且能力很出色。”
“她的易容出神入化,除了神情、我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是有一个缺点,她不能伪音。”
从敌人的角度来看,贝尔摩德简直是恐怖的存在,比日向合理还要危险,幸好还有一个绝对的弱点存在。
只是,回忆起贝尔摩德似笑非笑的神情,诸伏景光发现自己不能确定对方的真实容貌,也不能确定这个真的是弱点、而不是鱼钩。
他把这点也讲述了一下,感觉到侧面的安室透点了点头。
然后,安室透突然若有所思地道:“我以为,你是因为他的……某些经历,所以对他有好感。”
某些经历,是指家庭。
虽然日向夫人的死因已经确定,是中毒而死、不是一氧化碳中毒,但是她的那种烧炭行为的目的很明确,也很无法辩解。
再加上日向先生几乎不回日向家,前不久还被解决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日向合理和诸伏景光很像,都有一个不幸、让孩子产生心理阴影的家庭。
不过诸伏家是突遭不幸,日向家则是一直有位黑手悬在上口。
诸伏景光没有否认,他想了想,承认道:“确实有一些。”
而且不仅仅是家庭方面,之前安室透讲述的第三阶段,日向合理有一段时间无法开口说话,诸伏景光猜测那是因为心理创伤应激。
他也有过一段时间处于这种状态。
最重要、又最微妙的,其实不是这些或多或少的‘不幸的孩子总有各种各样的不幸’,而是那一枪。
日向合理执行代号任务时,诸伏景光开出的那一枪。
扣动扳机时,他就隐约有了一种预感,他或许是在拯救一个孩子、让对方永远无法确定那个特殊人物到底死于谁手,也或许是在毁灭自己,让自己彻底陷入深渊的淤泥之中,再也无法挣扎。
他和日向合理瞄准的都是那个特殊人物的额头,非常巧合、又好像没那么巧合的是,那两发子弹紧紧挨着,纠缠成了一个类似衔尾蛇的图桉。
从那两发子弹开始,就有一条无形的蛇尾,把他们紧紧捆住了,可能是诸伏景光单方面的错觉,但每次回想起那个时刻、回想起日向合理,他总有种微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吊桥效应,又或者是雏鸟情节,或者是救人者对自己救下孩子的特殊关注等等等等,怎么形容都可以,用什么词也都可以,反正诸伏景光也不知道如何准确形容。
这种感觉,在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会影响卧底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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