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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薪桐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不错,舍妹的确有些不舒服。”
他心中有千句话,想问问那个女孩子去找了大夫没,找的是何处的大夫,吃药没,熬的药烫不烫,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只能顾自哀叹一声。
孔德维有些怅然若失,只能幽幽的说道:“望令妹早日康复,喜乐安康。”
柴薪桐看到孔德维这副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只能说道:“多谢孔兄关心,我会向舍妹传达孔兄心意!”
孔德维面前一笑,道了一句谢,这才走下了楼。
柴薪桐咬着牙,看着徐长安说道:“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还有这孔德维心地纯朴,心念也至纯,注意好分寸!”
徐长安立在原地,只能感叹一句“傻小子”,随后头便又疼了起来。
正在此时,陈天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世子,有人找!”他还是习惯叫徐长安世子,徐长安也不在乎这些。
徐长安皱起了眉,自己的密友自然知道自己在欢喜楼,可在长安的密友也只有薛潘和姜明等,若是其它人来找自己,一般都不会来这欢喜楼,他们会先往忠义候府送上拜帖,然后再约定时间。
看着徐长安迷惑的表情,陈天华立马摆了摆手道:“我可没把你的行踪透露出去。”
看着徐长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陈天华急得把手往后放,右手往上举,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臀部道:“我陈天华抠着屁 眼对天发誓,我若是泄露了世子行踪,我爹再生一个儿子没屁 眼!”
在一旁喝茶的柴薪桐听到这话,险些没把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这说的是人话么?”徐长安也哭笑不得,只能说道:“行了,我相信你。”
“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柴薪桐收敛了表情,冷哼了一声道,似乎对徐长安假扮他“妹妹”的事还耿耿于怀。
徐长安没有理会柴薪桐,对着陈天华说道:“告诉他们,我不在。”
陈天华表情有些为难,只能说道:“那两人说了,等他们告诉你一个名字,你再决定在不在。”
徐长安看了他一眼,陈天华的口中蹦出了三个字:“赵庆之。”
赵庆之当初在通州可是帮了他不少,好像他还是自己父亲的旧部。
“是赵叔么?赶紧请上来。”
陈天华得到命令便蹬蹬的下了楼。
徐长安和柴薪桐都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赶紧换了一壶好茶。
可等他们看到来人的时候,都疑惑的看了一眼彼此。
一个有些佝偻的白发老人,他的身后跟着一位有些阴鸷的管家。
“请问您是?”
徐长安还是尽了地主之谊,且对方年纪颇大,便恭敬的问道:“不知两位来自何处?和赵叔又有何关系?”
白发老人坐了下来,和柴薪桐相对而坐。
徐长安给他斟了一壶茶,白发老人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看着徐长安笑道:“你叫庆之叔叔,也没错,毕竟当初他也和你父亲兄弟相称过。”
听到这话,徐长安便知道这老人定是父亲故识,而且人家态度也没问题,他的戒备也松懈了些。
“敢问两位前辈是?”徐长安再度抱拳问道。
老人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管家,管家面无表情的说道:“何潜。”
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徐长安和柴薪桐有些陌生,除了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几位,恐怕就连朝中一些开朝元老对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吧!
两人相视一眼,还是站了起来,恭敬的抱拳道:“见过前辈!”
何潜盯着徐长安,冷冷的回了一句:“不敢当!”
老人脸色一变,沉声喝道:“你确实当不起,滚出去!”
何潜恨恨的看了一眼徐长安,似乎看到了那人的影子,可自家将军的命令也不能违抗,只能在楼外候着。
徐长安干笑一声,化解了下尴尬,抱拳朝着白衣老人问道:“那前辈如何称呼?”
白衣老人呵呵一笑,看着柴薪桐说道:“老朽姓樊,名於期。赵庆之是老朽的结拜兄弟,还有一个九丫……”
此言一出,他的身份不言而喻,传闻中护龙卫的掌舵人!
柴薪桐也大惊,脸还有些发烫,有些红。
“见过前辈。”他再度拜了拜。
“九丫头在通州怎么样?”樊於期眯着眼问道。
柴薪桐只能硬着头皮道:“樊九仙姑娘在通州一切安好,只是时刻惦记着您。”
“真的么?”樊於期意味深长的一笑,突然间问道:“你还叫她樊九仙姑娘,看来你们之间生分得很呐!”
柴薪桐的脸通红,只能低头笑道:“九仙。”
徐长安愣在原地,他是看明白了,这是老丈人来看未来女婿了,他只能祈祷柴薪桐能过关了。
樊於期看了徐长安一眼问道:“能否借贵宝地一用?”
徐长安朝着柴薪桐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的说道:“随便用,随便用。有什么事儿,吩咐就成。”说着,便出了门,把房间留给了两人。
房间之内,一人不停的喝茶,一人不停的斟茶,过了良久,柴薪桐终于鼓起了勇气问道:“不知道前辈前来……”
他话还未说完,樊於期便问道:“圣以四教:‘文、行、忠、信。’你怎么看?”
柴薪桐一愣,莫非樊於期是来考校自己的?而且还是考校“文”这一方面,且如此的简单?
不过,这些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便硬着头皮道:“四教之中,‘文’我觉得圣贤他老人家的意思不单是他自己创造的儒学之术,所教者,当是有用者百家之学。”
听到这话,老人微微点头。
他这一句话,和当年那个老不死的观点倒是一模一样。
“儒学的‘礼’太过迂腐;法学的‘刑’又太过严苛;而墨学又太过于柔弱……每一个学说都有各自优缺点,不同的时期应该贯彻不同学识,应时而异。”
柴新桐再度补充道。
樊於期微微一笑道:“不错。”抿了一口茶道:“接着说。”
“这‘行’倒是没问题,知行当合一。”
他没有看樊於期,打算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见解。
“这‘忠’一字,圣贤所言,是忠于君,可我觉得太过于狭隘。无论是江湖侠客,还是沙场将士,或者庙堂神算,都应该忠于百姓随后忠于真理。若是百姓愚昧,真理不清,那便忠于自己好了!”
说罢,淡然一笑。
樊於期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悠悠的说道:“你这话,若是让圣皇听到,只怕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柴新桐只回了两个字。
“不惧!”
老人跳过这个话题,接着问道:“那‘信’呢?”
“若是不违背内心,不损害他人,所出之诺,当重于千斤!”
老人鼓了鼓掌,心中暗自赞叹,随后两人聊了一些家长里短,都是家中何人,师承何处等等,倒还真像老丈人见女婿一般。
两人聊了大概一个时辰,老人这才出了门。
等送走了老人,徐长安兴奋的抓着柴薪桐问道:“怎么样,老丈人这关过了没?”
柴薪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樊老将军很奇怪,他问了我文、行、忠、信,说道‘忠’的时候,他的反应过于大了些,眉毛微微挑动,捏杯子的劲道也加大了一些。”
徐长安一愣,叹了一口气道:“别想那么多,先当他是你老丈人吧!”
柴薪桐看了一眼门口喃喃道:“希望如此吧!”
……
樊於期才出了门,何潜便跟了上来问道:“怎么样?”
老人没有先回答他。
“你纵使对姓徐的有天大的恨意,也不能表现出来!”
何潜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跟在樊於期身后。
“这个小子不简单!”老人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也不是没希望把他拉过来!”老人说完,脸上露出微笑,有些开心。
……
夜已深,乾龙殿。
一个斥候呈上了一封情报。
上面写着樊於期去了何地,见了何人。
圣皇放心情报,喃喃自语道:“当年你真没说错,这老家伙真的不会安份下来。”
随即手指轻轻的敲打在龙椅的扶手处,这似乎也成了一种习惯。
“柴薪桐,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圣皇的口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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