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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搁这切卤蛋呢,要真没几把子力气,就一边玩儿蛋去吧,别影响我老头子发挥。”

“悠着点哈老师傅,别给这玩意弄死了,我还有绝活没施展呢。”

“大家快让开一些,我好像切着他的动脉了,别溅一身血。”

“呵呵,这鲜血的味道难道不是非常美味么?”

……

风雨里。

上杉越、芬格尔、源稚生以及源稚女四个人正热火朝天对泡在积水里的公卿人轮番施虐。

几个人手里都握着不少家伙,像是扳手,斧头、钳子甚至是电锯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先前那些热心成员们从天空树附近找到的,有猛鬼众的人,也有蛇岐八家的人。

成员们看到这几人都在对公卿人身体进行一种近乎鞭尸的行径,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样一具都要成为尸体的家伙施虐,但还是尽心尽力满足对方的各种要求。

毕竟要是施虐的话,武器越夸张越好,甚至还有人找来了一根疑似扫把的凶猛之物。

先前这根凶猛之物从积水里飘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得怔怔看了过去,懂行的都已经开始自我脑补了。

源稚生忍不住嘴角抽搐,但一看是猛鬼众的人找来的,哦,那没事了。

源稚女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似乎没有任何兴趣。

猛鬼众的成员顿时心领神会,准备将其扔向一边。

毕竟把这根凶猛事物献上来只是看在场四个人有没有主动需要的,他们就算身上长了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主动献给他们的龙王。

“且慢!”上杉越却一把将其拿了过来,苍老的眸子不由得有些暗淡,然后将其扔给了一旁的芬格尔,“小子,接着。”

芬格尔下意识的将其接过。

之前他正在公卿人身上忙活,并没有注意送来的东西,直到看清这个狰狞如扫把的凶猛之物,当场眼睛放光,“嚯,好家伙!”

说着就在手中撸动几下,似乎是在评估这根扫把的质量,结果越撸越满意。

然后拎着这把凶器绕着公卿人的身体行走,一边忍不住摩挲下巴,似乎在确定从那里捅下去比较好。

直到眼睛一亮确定了某部位,当场就径直捅了下去。

公卿人发出被撕裂的惨叫。

“卧槽,好会啊!”

周围不少人都是嘴角抽搐,而在这些人中要数猛鬼众的人最为震撼。

因为他们看到公卿人,尤其是对方那脸上标志性的惨白笑脸面具的时候,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们的领袖王将。

相比于龙王的真实与残暴,王将在猛鬼众的地位更多的是一份象征意义。

虽然他身为猛鬼众的领袖,地位堪比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但王将向来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很多猛鬼众的成员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住所以及日常生活。

而不是像蛇岐八家大家长那样,每天要与各个黑道帮会的首领开会以及听各家主汇报家族情况,几乎行程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其繁忙程度堪比日本首相。

然而作为猛鬼众这个堪比蛇岐八家大家长的领袖王将,对方岂止是深居简出,简直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往往几乎很长一时间都找不到对方的人,而其命令几乎都是龙王传达以及执行。

不久前猛鬼众内部传出一道爆炸性信息,领袖王将因为突发意外深受重伤而亡,再加上龙王以及龙马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他们都以为王将真的死掉了。

不过也有不少猛鬼众成员认为是龙王与龙马所为,暗中将王将杀掉,然而将领袖之位取而代之。

在猛鬼众里一直都有流传着一个传闻,说龙王与王将不和,甚至还有成员亲眼看到龙王把王将杀死了,身体都被龙王砍成了好几段。

可没多久王将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猛鬼众,带着那张诡异而惨白的公卿面具。

至于先前那名传出消息的成员则已经消失不见了,像是被恶鬼吞吃掉,无论其他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他们不知道是谁暗中下杀手,但渐渐的都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龙王与王将。

可如今看到疑似领袖王将被几人鞭尸,其中猛鬼众的龙王更是颇为卖力。

他们不敢说,也不敢问。

如果这个公卿人真的是王将,就算是能够在天空树上那个男孩的施暴中侥幸活下来,可也绝对顶不住眼下四人的轮番暴虐啊。

毕竟谁又愿意去为了一个死去的领袖而卖命呢,尤其是这位领袖仅仅只是象征性意义,他的地位甚至还没有龙王在猛鬼众深得人心。

虽然龙王的统治更为残暴,但却更为真实,是龙王带领他们与蛇岐八家抗争下去,才没有被那个庞大家族彻底消灭,可以说真要是王将身死,他们绝对会第一个拥护龙王上位。

就像是蛇岐八家的家主们拥护少主源稚生即位大家长一样。

公卿人的惨叫声再度将猛鬼众的成员们拉回现实,他们眼角抽搐的看去。

整个施虐过程,拉面老师傅上杉越与芬格尔两人最为卖力。

公卿人因为被泡在积水里,不固定的情况下实在是不好发力,所以他们将对方的身体搬起来,然后将其钉在了一旁的水泥柱子上。

话说这还要多亏了周围那些成员们的贴心服务,竟然在这样一个大雨之夜找到很多长钉子,甚至还从附近消防箱里找出来一把斧子。

伴随着一阵嘭嘭嘭的重击,芬格尔一手拿起长钉,一手用斧子卖力的敲打起来,很快一根根长钉就被贯穿进了公卿人的身体。

芬格尔一番激情操作,干的浑身是汗。

一旁上杉越贴心用肩膀上的毛巾为其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意外的说:“小子,很专业嘛。”

他看着芬格尔这种手法,真要是让他来搞,还真不一定砸的那么匀乎,一枚枚长钉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公卿人身上,像是天女散花。

还真是纱纸擦屁股,给他漏一手啊!

“哎呀呀,以前在古巴干过这种工作,所以有些心得。”

芬格尔有些腼腆的抓抓脑袋。

记得有一次在古巴执行猎杀失控混血种任务的时候,目标人物贩毒,甚至还控制了当地很多孩子与妇女帮其贩毒甚至是让她们吸毒,芬格尔找到那处据点,看着那些被毒品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孩子与妇女,心中何止是愤怒。

他找到了那个血统失控者,最后就是这样用一根根长钉将其钉射到了墙壁上。

不过芬格尔在用长钉钉射对方身体的时候,都是完美避开了所有要害,那失控的狂徒足足哀嚎了一夜才死。

“哦?原来这么有经验啊!”上杉越抖抖花白的眉毛,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后生可畏啊,我看好你。”

“哎呀呀,老师傅客气了呢。”

被鼓励到的芬格尔顿时更有劲了。

一边嘿咻嘿咻的喊着号子,一边卖力的敲砸起来,像个兢兢业业的钢铁工人在车间里激情的劳作,身边是上杉越如老父般欣慰的目光,以及源稚生源稚女兄弟俩的期待。

他们四个人都对公卿人有种深沉的“情感”。

芬格尔当初差点被公卿人阴死。

众所周知他芬格尔最怕死了,可很少有人知道他之所以拍死,是因为害怕遗忘,不过不是遗忘他,而是遗忘他心爱的女孩。

那个女孩已经成为了一团冰冷的数据,她叫eva,是一个人工智能,但却不是他曾经心爱的女孩。

想一想还真是悲哀啊。

他曾经心爱的女孩被困在那座冰海,如今就连那个带有女孩影子的人工智能,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被永远困在了卡塞尔学院的冰窖里,可就算是这样,eva也是那个女孩曾经留下的一道影子啊。

芬格尔每次偷偷潜入卡塞尔学院的冰窖看对方的时候,心情总会变得好一些,这很矛盾,因为他每次去冰窖都会喝的烂醉,像是有满腔的忧郁需要宣泄,但他喝醉的时候,觉得女孩在那一刻真的活了过来,像天使一样把他搂在怀里。

芬格尔甚至感觉到了那份怀抱的温暖以及女孩身上散发的栀子花香,那是女孩经常用的一款沐浴露,那一刻不仅仅是心爱的女孩活了过来,连芬格尔死去的心也跟着跳动。

他抱紧女孩哭的涕泪横流,说着再也不离不弃的誓言,直到酒醒了,梦也醒了。

虽然知道那一切都是个梦,可如果他真的死掉了,谁还记得这个人工智能就是他曾经最心爱女孩的那一丝影子呢。

所以他芬格尔不能死啊,谁要是想让他死,谁就是他这一生的死敌!

因为他要是被杀死了,不仅仅是杀掉了他,更是杀掉了他心爱的女孩,所以芬格尔有绝对的恨意要对这个公卿人施以极刑。

他握着那根凶猛之物,一次次洞穿公卿人的身体,后者凄厉的惨叫声简直惨绝人寰的让人头皮发麻。

在场不少成员看得脸色煞白,双腿直打颤,必须互相搀扶着才能在积水里站稳。

实在是太……太特么暴力了!

而上杉越虽然没有跟公卿人正面接触,但他知道这个人绝对就是想要引起蛇岐八家与猛鬼众两大混血种势力争斗,最后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幕后人。

一旦对方阴谋得逞,利用蛇岐八家以及猛鬼众的资源孵化死侍,日本乃至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巨大的危机中。

这对已经决意踏上救赎之路的上杉越而言,是绝对不允许的。

可以说公卿人在站出来的一刻,就已经是他上杉越这一生的生死仇敌了。

所以他下手同样非常恨,用手里的铁钳将公卿人的牙齿一个个拔了下来,不过对方的牙齿在牙床上极为牢固,老头子几乎是生拉硬拽的才将其拔下来,没一会就弄得浑身是汗。

只是他跟芬格尔一样,越干越起劲,玩的简直不亦乐乎。

而这份泼天的恨意,也同样在源稚生心中涌动。

这个公卿人很有可能是赫尔佐格的影武者,是跟橘政宗王将一类的东西,不仅仅欺骗了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对方更是曾经伤害过绘梨衣,不久前路明非跟他说过,绘梨衣之所以会血统失控而暴走,就是因为橘政宗曾为女孩所做的脑桥分裂手术。

这种手术能够将一个人的人格像是被刀斩开,从而形成两个独立的人格,也就是‘善我’与‘恶我’的区别。

对混血种来说,一旦做过这种手术,那就是将自身人性一面与龙性一面分割出来,平时这两面能够达成一致,也就是所谓的稳定血统,可一旦龙性一面压过人性,混血种体内的龙血就会变得暴躁起来,逐渐变得失控。

梆子声就会激化混血种龙性一面的开关,只要做过这种脑桥分裂手术,其体内龙性都会被大幅度激化从而压过人性。

绘梨衣就是如此,原本其体内处于平静状态的龙血,一旦听到梆子声就会变得像逐渐沸腾的水,言灵审判的力量就会从体内不可控制的激发出来,直到最后完全失控。

可以说绘梨衣这些年受到的伤害都是赫尔佐格所化的橘政宗所为。

而且源稚生虽然不知道赫尔佐格最终的谋划是什么,但他却知道,他的妹妹绘梨衣必然会成为这个魔鬼的祭品,是要被吃掉的东西。

这绝对是源稚生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不管这个公卿人到底是赫尔佐格的真身还是所谓的影武者,这一刻他将心中那份如实质般的恨意统统在对方身上宣泄。

这位向来沉稳冷峻的少主,此刻用手中的蜘蛛切一遍遍斩击在公卿人身上,对方失去四肢以及小半个脑袋的残躯已经被芬格尔用长钉在水泥柱上固定好,所以源稚生斩切起来极为方便,犹如一道道半弧形的青月连连迸出,简直不亚于一股小型的审判爆发。

灰黑色的血从一道道狭长深彻的伤口里暴溅出来,也不知道公卿人身上怎么如此大的出血量,像是一股血雨喷发,溅的到处都是。

搞得芬格尔都不由得嘴角抽搐的速速远离一些,不仅仅是怕那些血泼溅到自己身上,更怕源稚生不小心切到他,又或者发狠起来连他一起砍。

与那一道道湛青色的刀光呼应的是阵阵绵密而锋锐的白色寒芒。

源稚女化作的风间琉璃同样对公卿人展开疯狂攻杀。

他并没有用手中樱红鞘的长刀,而是将其插入刀鞘,再度郑重的挂在身侧,仿佛这把刀有着独特的使命与意义,而不是用来斩杀这种污秽的东西。

而这些白色寒芒,正是他的指甲划动的效果。

源稚女在朝着风间琉璃转化的过程中,自身龙血同样越发沸腾,使得自身出现变异,就跟他蔓延生长出来的白发一样,指甲也在快速生长且锋锐,如同一柄柄匕首。

哪怕他已经逐渐从风间琉璃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又变成了那个猛鬼众的龙王源稚女,但自身这些变异还没有完全消退。

成为猛鬼众龙王的这些年他并不快乐,哪怕他位高权重凌驾在万人之上,但终究是在一人之下。

而这个人就是王将。

源稚女在猛鬼众一直被领袖王将压制,他甚至无数次感受到王将那张惨白公卿面具后对他磨牙吮血的脸,就像是黑暗里潜伏的恶鬼随时都会扑出来要吃掉他。

他很害怕,也很愤怒,所以有好多次想要杀掉王将,可因为一连杀了好几次,对方依然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带着那张诡异冰冷的笑脸,所以王将的阴影在源稚女心中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成为那可怕的梦魇。

源稚女同样不想死,他不想被这种恶心的东西吃掉,而且他还有心愿没有达成,他被自己的哥哥源稚生杀死在那座冰冷的地下室,这些年他就像是生活在地狱里受尽苦痛与折磨,他又怎么可能会原谅对方,那是他一生的死敌啊。

所以源稚女必须要活下去,直到有一天用手里那把樱红色的长刀将男人的心脏洞穿,然后狠狠绞动起来,就像是当初源稚生对他做的那样,等到对方身上的血全部喷溅到他的身上,想必那一定非常温暖,他觉得那一刻又像是回到了哥哥的怀抱。

只要能完成那最后一击,就是让源稚女立刻去死也无憾了,但绝不是被王将那个恶心的东西提前杀死!

王将要杀死他,那他就让对方先死好了!

源稚女划动指甲在公卿人腐烂的身躯上疯狂攻击,像是十把匕首在其身上疯狂划切与穿插。

哪怕他的指甲与双手被疯狂腐蚀,他却毫不在意,脸上挂着如稚子般的清纯笑容,但却让人感到由衷的恐惧。

就像源稚女亲口对路明非说得那样,他才不管什么赫尔佐格,什么影武者分身之类的东西,只要是王将,是这个公卿人,他都会一遍遍的杀死对方。

他跟源稚生虽然齐齐进攻公卿人腐烂的残躯,可并没有产生冲突,两人有一种奇特的默契,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仇怨暂时冰释前嫌,一起攻杀同一个死敌。

一时间四人火力全开。

每个人都有充满恨意的理由,恨不得将公卿人生吞活剥,若不是对方实在太恶心,简直就像是一具爬满蛆虫的尸体,搞不好他们真的会硬生生吃掉对方。

不过虽然无法吃掉,但活活剥开还是能充分做到的。

而且对方身上依然还有路明非残余的力量作用在上面,所以只要公卿人身上有伤口被重新撕开,那种撕裂神经的巨大痛感还会源源不断的产生。

于是乎,原本嘶哑的惨叫再度变得格外高亢,很快就朝着高潮攀升而去。

……

咕咚。

在场所有成员皆是怔怔地看着如此暴虐的一幕,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这要是街头黑道的混混们做出这一幕倒还好理解,可无论是源稚生还是源稚女,两人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就连芬格尔与上杉越,一个也是卡塞尔学院的贵宾,另一个是实力与血统皆深不可测的拉面老师傅。

然而此刻他们却像是街头混混们对着仇人下死手,哪里有半点风度,他们甚至还看到芬格尔那家伙像个斗士一样,用手中狰狞扫把狂捅对方身下,简直不要太生猛。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这几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甚至还觉得非常激动,每个人不就该是这般快意恩仇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不是那种让人看不透猜不透,其实随性而为更让人信任。

有些成员也不禁想要加入进来,但看到公卿人惨叫的那么让人毛骨悚然,以及对方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恶鬼尸身,他们觉得还是交给大人物们处理比较好。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风雨中传荡。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深深感受到公卿人那种绝望的痛苦,像是坠入无止境的深渊,想要解脱,却又永不得解脱,这才是最让人绝望的地方。

关键是鬼特么知道这玩意竟拥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哪怕是真正的恶鬼被这样轮番暴虐,估计现在也该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了吧,可公卿人在被虐过程中依然凄厉的惨叫。

虽然中途有几次嗓音变得沙哑,但很快又变得尖锐起来,像是一位重症病人快要咽气的时候又被医生注射了强力的肾上腺素。

不,准确来说是不断的注射这种强力肾上腺素,简直就是泡在了肾上腺素的里面,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堪称变态的精力。

那是路明非的‘不要死’在助攻。

公卿人内心崩的稀碎。

我特么也不想有这样的精力啊,拜托你们几位能不能下手狠一些,最好能把我的脑袋直接砍下来,给我个痛快啊!

可在场四人当然不会让他如愿,毕竟他们本意都是想让公卿人慢慢体会这种死亡前的惨烈痛苦。

就像是路明非在蛇岐八家神社暴虐橘政宗的种种看似恶鬼般的疯狂行径。

每个人体内都会有一个魔鬼,一旦被触及到最重要的东西,这个魔鬼就会在人的体内觉醒,使得原本一个正常人会做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疯狂举动来。

说到底无论是上杉越还是芬格尔,又或者源稚生源稚女兄弟,他们都有非常深刻的人生经历,如今公卿人彻底将他们内心的情绪引爆,所以他们在这一刻也都是化身恶鬼,既然恶鬼想要弄死一个人,当然不会让其这么痛快死去。

公卿人内心悲凉。

我特么为什么要招惹那个男孩啊!!

他努力仰起头,虽然这个时候已经看不见了,但他知道那个男孩就在天空树的回廊上凝视着他。

一直以来都是他算计别人,哪怕是被邦达列夫那个雄狐般的男人阴过一次,但最后还是被他扳回一局,他无往不利,凡是算计过他的人,甚至敢算计他的人,最后他都要让对方死的很难看。

所以很少有人敢算计他,甚至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谁又敢与恶鬼之王对视呢。

然而在面对路明非这个男孩的时候,公卿人就像是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宿敌。

从一开始的交锋他就落入了绝对下风,直到现在更是输的连裤子都没有了。

他以为自己做足了完全准备,但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那些准备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甚至觉得自己变得非常幼稚。

之所以出现这种错觉,还是因为路明非给他的冲击太强烈了。

这真的只是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么?

公卿人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电影里《终结者》一类的东西,能够穿越到过去,然后进行种种谋划,对方实则早已提前看过那剧本,所以总是把他拿捏死死的,要不然以自己的老谋深算怎么会如此被动。

甚至连那个白王血裔的女孩,其体内不完整的白王血脉在暴走情况下都能压制下来。

那可是比染上毒瘾的人想戒毒还要艰难无数倍,可发生的事实告诉他,在那个男孩的帮助与守护下,绘梨衣的确踏出了那一步。

这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

如果说公卿人自己是源稚女心里曾经的梦魇,那么路明非这个男孩的身影就是他的梦魇,是他终其一生也挥之不去的噩梦,注定要用一生来治愈。

身上剧烈的痛苦让公卿人再度想到了路明非在他身上施展的暴虐手段,内心不由得疯狂颤栗起来,完全陷入了对路明非的恐惧之中。

在他心里那个男孩是魔鬼,是撒旦,是一切究极邪恶的化身。

公卿人的意识已经变得恍惚起来,只觉得路明非的身影在他脑海里变得无比扭曲,化成各种恐怖狰狞的形象。

悲哀的情绪在公卿人内心涌流。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他坚信自己注定会成为那个站在时间长河尽头的伟大主宰,他的意志注定要成为这个世界的意志。

只要给他时间,甚至连所谓的龙王都会成为他的食物,他会真正端坐在至高王座上,哪怕周围累累白骨,可那又算得了什么,这王座本身就是用众生的骨铸造而成。

他有此信念,他无坚不摧。

但在这一刻公卿人,也就是赫尔佐格内心的信念彻底被摧毁了,被那个男孩无情而狂暴的彻彻底底摧毁。

准确来说是摧毁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那座教堂,第二次在蛇岐八家的神社,而第三次是在这里。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精心准备的这一切会被摧古拉朽的毁掉。

公卿人开始嘶吼起来,那是他不甘的疯狂意志,那同样也是赫尔佐格的意志发出不甘的咆哮。

就像是地狱里绝望的恶鬼之王眼看着被审判,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吼声,那一瞬间迸发出的凶戾仿佛连整个地狱都为之震动。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内心惊颤了一下。

这个几乎快要垂死的恶鬼怎么还能爆发出如此惊悸的力量,它是有多么的不甘,给人的感觉像是要从最深的地狱里一点点爬出来。

哪怕浑身已经被漆黑的地狱火焰熊熊灼烧,哪怕浑身正在这股惨烈的灼烧下渐渐化为黑烬,哪怕这风暴般的痛苦在它的意识里层层爆炸。

然而下一刻,砰的一声,一个大巴掌狠狠拍在公卿人的后脑勺上,差点没把对方的舌头给拍出来。

顿时间那恶鬼般的凶戾嚎叫戛然而止,对方开始一个劲猛咳起来。

芬格尔一脸阴郁的收回手,“嗷嗷嗷,嗷你妈个头啊!”

刚刚正是他出手拍了公卿人一下,实在是对方的吼声让他觉得烦闷。

而且这一下用足了劲,正常人估计脑浆都会被拍出来,不过公卿人承受这一击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不仅被打懵了,甚至连脑袋里灰黑色的粘稠液体也从两个黑漆漆的眼眶里飙了出来。

一旁的源稚生源稚女连忙闪开,才没有被这两滩疑似脑浆的东西沾身,否则他们真的可能会忍不住拎刀去砍芬格尔。

咳咳咳……

公卿人低头剧烈咳嗽起来,似乎连内脏都要咳出来的那种。

在场几人都觉得不对劲。

很快从公卿人嘴里呕吐出两个黑漆漆的梆子,他已经失去了双手,甚至连牙齿都被上杉越用钳子一枚枚拔了下来,但他还能用牙床发力。

噹……

两根梆子顿时互相碰撞了一下。

就像是深山古刹里的老和尚轻敲了一下木鱼,顷刻间周围呼啸的风雨变得沉寂起来。

“妈的,又搞什么妖蛾子?!”

芬格尔觉得不对劲,愤怒的一拳打在公卿人脸上,顿时将两根黑漆漆的梆子打爆掉,一股脑的崩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天地变得格外阴冷,随着吱吱呀呀的声响,就像是一扇冥冥中的地狱之门被缓缓推开。

无数狰狞的嘶鸣以及某些东西在积水里快速滑行的声音从天地尽头涌向天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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