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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机是司马承祯仆从出身,自幼就照顾司马承祯起居,即便之后被收做弟子,身份地位提高,这点也依然未改,而司马承祯亦早习惯他的侍奉,所以也不曾安排过其他道童代替他的工作。
孙长机猛一站起身子,道:“杜师兄,听你口气,是在怀疑我了?”孙长机俊脸上涕泪纵横交错,颇是狼狈,但眼中却有着阴寒的冷芒。
“师傅死的蹊跷,我自然不能放过任何异常之处。”
孙长机冷笑道:“呵呵,师傅方死,你们便想方设法针对我了么?也不怕告诉你,昨日我对吕师。。。吕知玄他施放了号神咒,你们应也知晓,号神咒这种东西极耗心神,我心力交瘁下,不知不觉就睡的沉了一点,知道钟鸣时才醒。”
“什么,你对贺师兄施放号神咒?贺师兄被逐出师门,果然与你有关,孙长机,待师傅之事了解,我定要你付出代价。”杜如晦厉声道。
“得了吧,师傅死了,难道就轮到你发号施令了?”孙长机擦把鼻涕和眼泪,手指满墙满地的剑痕道:“你有功夫责备我,还不如去怀疑吕知玄,莫忘了师傅是死在剑下,指不准就是他因不满师傅责罚,心生怨恨,趁夜回返上清派杀害师傅!”
杜如晦面色一变,但旋即否定道:“吕师兄一身本事都是从师傅,如何杀得了师傅?”
“贺孤穷,定是贺孤穷!”一直沉默的张守志此时忽地开口,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怨毒,“天下间能以剑法胜过师尊的人屈指可数,宇文锋和顾剑声这剑界两大顶峰自然在内,仅在两大顶峰之下的剑皇越天穹也算一个,但他们都与师傅无怨无仇,剩下的人物已实在不多,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贺孤穷了。”
此话一说,杜如晦和孙长机二人眼睛一亮,贺孤穷追杀公主,击伤吕知玄和张守志,与上清派结下了梁子,之后追缉贺孤穷时,上清派出力最多,若论嫌疑确实是贺孤穷最大。
“不好!”应飞扬突得在心中叫道,就在此时,一名弟子来到,对杜如晦三人道:“三位师叔,我们方才在这位应。。。。。应小师叔院内的墙上,发现有人用刻下一首诗,我已抄录下来。”
“念!”杜如晦简单了当道。那弟子面露迟疑,嗫嚅道:“这。。。。弟子念不出,还请师叔自行过目。”说着,弟子将一张纸递到杜如晦手中。
孙长机和张守志也凑上头,“贺孤穷到此一游,白云子难定去留。待闲暇故地重返,再取尔项上人头。”挑衅的诗篇落入眼帘,三人齐齐色变,杜如晦一握掌,将纸张震成碎片,睚眦欲裂的仰天喝道:“贺孤穷!你该死!”声若猛虎悲嚎,老猿啼血,肝肠寸断的凄切下,又有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意。
而此时张守志看向应飞扬,面色阴沉道:“应师弟,这刻字留在你的院落,你难道毫无察觉吗?”
应飞扬张口结舌,却无法应答,他见到司马承祯尸体后,心神剧震,神思恍惚,一时竟忘了贺孤穷留诗一事,直到方才提起贺孤穷的名号他才想起,而此时这首诗,却已成坐实贺孤穷杀害司马承祯的证据。
张守志追问道:“怎么了,应师弟,看你目有血丝,眼眶虚肿,昨日应是没睡好吧,不知你昨夜做了什么?”
饶是应飞扬心思敏捷,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坦诚以告,莫说贺孤穷由道入魔,又由魔入道的经历太过诡异,难以取信于人,即便信了,贺孤穷刺杀公主的罪名也无法轻轻揭过,到时他定被指控与贺孤穷勾结作戏,上演苦肉计混入上清派中,图谋不轨,若是不承认,但此时却无法想出好的借口,解释张守志的问题。
见应飞扬不答,三人对望一眼,同时有了动作,杜如晦突发一掌,一个赤红的大手印从他掌中发出,带着灼人的高热,直击应飞扬,应飞扬匆忙之下未及反应,身子却本能的抽剑,施展一招傲寒剑诀,霎时面前结出一蕊寒彻冰菊,层层绽放,但手印却直将冰菊拍得粉碎,余劲犹未止歇,应飞扬被轰得连退数步。
早有传闻道杜如晦是豪侠出身,将早年武道经验与仙法相结合,自创出一道“焚玉天衍印”,故入门虽晚,但在司马承祯弟子中,修为只在李含光一人之下。这手印古朴质拙,却如魏碑刻字一般入石盈寸,击得应飞扬气血翻涌,方止住退势,他背后又凭空出现一个黄巾力士,一招背扣制住应飞扬臂膀,应飞扬手臂被制住,星纪剑却脱手而出,在空中调转个方向刺向黄巾力士面目。
却在此时,一道人影欺身于前,孙长机手拈一张符纸,贴在了应飞扬身上,霎时符纸上碧光流映,无数枝蔓从符纸上长出,结作绳索将应飞扬紧紧捆住。
这三人每个修为都在应飞扬之上,如今突袭加联手之下,不过眨眼功夫,就将应飞扬制住。
“住手!”就在此时,一道女声从院外传来,“他昨日是在我房中!”来人身姿丰丽,气度威仪,正是玉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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