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顶撞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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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意识到自己被许诺绕了进去，脸顿时黑了，却拉不下脸面，愤愤道：“你是说四娘的衣裳是杜姨娘做的吗？杜姨娘虽然也是下人，却自幼学习绣工，如今苏州顶尖的绣娘也不过和她一般水平。”

许诺依旧笑脸相迎，看不出半点怒气：“祖母说的是，只要绣艺好，姨娘做的衣裳不会拿不**面，婢女也是如此吧。”

许诺的话语看似恭顺，张氏却觉得极为刺耳。放在凭几上的手不知何时攥了起来，一旁的许倩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她更是心疼。

她的确想阻止许诺参加花宴，可若以襦裙鲜亮又是下人绣制为借口，许倩也得留下，因为她持家的标准是一视同仁。她最喜爱的孙女怎能为了一个在外面长大的无教养的六娘害得去不了花宴，心念电闪，张氏缓缓开口：“你走近些，我看看你的衣裳。”

众人明了这是张氏给许诺台阶下。

许诺面不改色，走过去，张氏皱着眉看了许久，点头道：“刚才只是远远看到这裙子颜色过艳，如今近了些看，才发现很是精巧。这婢子绣艺的确是好，再过几年便可以与杜姨娘相较，有赏。”言下之意是许诺不需要换衣裳了，这件合格了。

许家人都知道张氏眼睛清明，年过半百还能绣些贴身用物，如今竟是连裙子的样式都看不清了了，真是可笑。

许诺看不惯张氏装模作样，故意问了一句：“孙儿还需去换衣裳吗？”

如此场景下许诺竟不给张氏台阶下，不给她脸面？张氏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否则刚才也不会赏春棠。

无论是丁氏、吕氏或是许倩，都被这一句惊到了，张氏若不高兴，完全可以以许诺顶撞长辈的名头让她留在府里。

“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哪里学来的规矩！吕氏，你平日就这样教导她的吗？今日去了王家，给我好好看着她，免得丢了人！时辰不早了，准备走吧。”张氏着实被许诺气的不清，可她若是惩戒了许诺，许倩也要遭殃，暗恨杜姨娘多事硬让许倩穿这身襦裙。

吕氏被许诺那句话吓得不清，急忙拉住许诺，不许她在说话。

许诺心中暗暗可惜二十一娘和胡灵不在，否则二人都会笑着夸她做的好。她记得祖父走之前的话，也记得张氏喜欢将所谓的公道，今日就算是生气也不会阻止她去王家。

王家梨园在常州县，要坐一个多时辰的马车才能到。

许家几个儿郎年纪都还小，故此这次去赏花宴的都是女眷，丁氏与三个女儿一车，吕氏和两个女儿一车，钟氏则和张氏共乘一车。

上车前，春棠泪眼汪汪地看着许诺，头上多了一支明晃晃的金簪。

许诺心知这个簪子是张氏赏的，而且春棠得赏时定被张氏身旁的嬷嬷狠狠敲打了一番，于是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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