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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陆二人虽然气了心痒痒的,但阁内的事情却也不敢耽误,气恼之下也会故意东扯西扯让人心急,许广智却也习以为常。
“城南乌衣巷有个程宅,是尚书侍郎程正的宅院,这一段麻烦两位暗中观察,若有对程宅不利的事情,烦请两位出手相助。”
二人听了一脸诧异,翁姓长老瞪着眼睛道:“什么时候阁里增加了替人护院的生意?”
许广智摇了摇头:“没有。”
“那何以要我俩去保护他,即便他把金银珠宝存放在我们阁里,他的生死又与我们通宝阁有何关系?”翁长老恼声道。
“是程大人的千金被人逼婚,我唯恐有人对他不利,所以请两位长老出手暗中相护。”许广智笑了一笑。
陆姓长老闻言一怒:“阁主明言告令,不得参予与本阁生意无关的事情,尤其是涉及朝廷官员恩怨的事情,管事你是不是过通道头撞墙了呀,这事没得谈。”
若是平时许广智定会与他们磨叽一会,但这次却不多说,伸手在袖口里掏出铜牌,放在棋盘上。翁长老拿了起来,凝目看了一会,失声道:“宝字牌?”
陆长老抢了过去在手中翻了翻:“哪来的?”
“程大人拿来的。”
翁长老狐疑道:“那他哪来的?”
“我对过拓本,这宝字牌是真家伙,见牌如见阁主,我哪敢问?”
这两位长老也是狐狸精,素知许广智人如其名,干练精明,绝对不会盲目行事,不说实情定是有难言之隐。陆长老望向翁长老眨了一下眼睛。翁长老便是笑道:“即然有宝字牌在这程大人手上,我们看来是要帮他一下,不过要不要知会一下阁主?”
许广智知道他在刁难,笑道:“两坛归来醉。”
二人闻言一喜,陆长老将字牌递给许广智笑道:“那要照看多长时间?”
“最多二十天。”
陆长老点了点头:“那先给一坛。”
许广智哈哈一笑:“好,一言为定,事妥之后再给一坛。”
八月初八辰时,乌衣巷程宅前面来了一批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身材槐梧、目光炯炯四十上下的锦衣男子。身后跟着一辆马车,两边跟随八位身着劲装腰悬佩刀的汉子。
那锦衣男子看了眼写有程宅的牌匾,对着门口一脸疑色的仆人拱手道:“卓武奉蔚州都护使之命前来送上聘礼,烦请通告。”
那仆人一听是来送聘礼的,急忙还礼:“卓大人稍等,小的马上就去通报。”
甫一会儿,便见程正从宅中走出,打量了一下卓武,行礼道:“老夫程正,见过卓大人。”
卓武拱手回礼:“卓武见过程大人。奉吴大人之命,将聘礼送来,吴公子本欲亲来,但府上来客颇多,抽不出身,望程大人海涵,初十吉日由卓某护送新人前去州府。”
程正心中苦笑,脸上却不敢显露:“那有劳卓大人了。”
“不敢当,”卓武拱了拱手,转身对着手下挥手道:“尔等将聘礼抬到府上。”
那八个劲装汉子齐声行礼应道:“是”。便是手脚麻利的将马车上的箱子搬进程宅。
程正对着卓武言道:“卓大人请到厅上一坐。”
卓武点了点头,跟着程正来到厅中,按主客分次落座,立即有丫环奉上香茶,卓武从怀中掏出一张红色单子呈给程正,道:“这是礼单,请程大人过目。”
程正接了过去,却也不看,放在身边的茶几上,笑道:“嘿嘿,不必看了,自是不会有差错,卓大人请喝茶。”
卓武端起茶碗茗了一口:“我等已在太平街的富安客栈约了房,程大人若是有事吩咐,请差人通知便是。”程正点头称好。
这时那些劲装汉子已将箱子物件都抬到厅中,待都放好后,对卓武躬身道:“大人,箱子都已搬到。”
卓武便起身告辞,程正自不挽留,送至门口作别后回到了厅中,望着站在箱旁一脸笑意的楚氏,摇了摇头行到主位坐下,叹道:“唉,这可如何是好?”
楚氏却是笑道:“这两日就假戏真做呗,尝下这嫁女儿的气氛。”
“你……你还有心玩笑。只有两天时间,南风也无消息,你……”
望了一眼生着闷气的丈夫,楚氏笑了一笑:“那许管事当日在归还字牌的时候不是说过,若南风不在山中,他五天内定会前来告知,现在都半个月了,可见弟弟已收到消息,今明日之间定会到来,老爷但请放心。”
言罢,却是吩咐身边丫环将四个箱子打开,只见一个箱子全是金锭,一层足有五十锭,另一箱子全是银锭、另外两个分别装有绫罗绸缎,及辽东大参,鹿耸之类的药材,楚氏倒吸了一口气,拿起一个金锭言道:“这一块金锭,足够寻常人家躺着吃上一年,看来这吴都护倒是搜括了不少民财,果然不是好东西。”
程正指着眼前的箱子:“这些财物该如何处置?”
楚氏眨了一下眼睛,笑道:“自然是找许管事存起来啰。”
“你……哎。”程正一时无语。
楚氏轻笑一声,便是吩咐随侍的丫环:“去吩咐宋管家,走趟通宝阁,说老爷有请许管事前来品茶。”
待到丫环离去,望着程正笑道:“就当是赔偿老爷弃官而去的费用吧,何况我们走后……这些跟随多年的下人,不都要给上遣散的家用吗?”只听得程正目瞪口呆。
过了半个时辰,许广智挺着大肚子来到了程宅,招呼许广智落座后,楚氏指着箱子言道“这两箱金银之物,烦请管事派人清点下,先存放贵阁之中。”
许广智喝了口茶,笑了笑:“好,好,回阁即刻派人前来办理,不知程大人、夫人还有何吩咐?”
楚氏其实是想打探一下弟弟楚南风的消息,闻言便道:“管事可有我弟弟消息?”
许广智心中暗自叫苦,此下楚南风迟迟未到,他自也着急,但他是个老江湖,箭卫都确认传递的信件是由楚南风亲自收到,料定楚南风这一两日必定会到,便道:“据鄙人判断……楚先生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定会到来。”
程正迟疑了一下:“贵阁分处众多,可否查问一下……今日那吴家迎亲之人带着这聘礼到来,内弟未有消息,程某心恐……”
“程大人放心。”许广智截言道,顿了一下,沉吟片刻又道:“楚先生鄙人虽未见过,但知他是非凡之人,鄙人去信之中也将程大人的难处着重告知,楚先生当不会坐视不理。”
程正点了点头:“南风对我夫妇二人素来敬重,对犬女亦是疼爱,收信后定会赶来,不过程某当心他途中有所变故……”
许广智略一思索:“程大人考虑不无道理,不过但请放心,若楚先生明晩子时之前无法赶到贵府,鄙人也定当设法让程大人一家全身而退。”
“哦?”程正夫妇对视一眼,对着许广智齐声道:“那就有劳许管事了。”
“无论如何,大人此下自可安心等候便是,万勿心急露了马脚,鄙人先自回去安排,以免事情有变。”许广智起身告退。
程正夫妇自是感激不已,将许广智相送出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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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申时,距汾州城五十余里的山路中,向北驰行着四骑人马,前面并行的两骑人马,左边一位是身持佩刀,皮肤黝黑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右边是一位头束方巾,背缚长剑,留有短须的方脸汉子。
后面两骑中,左边一位是背缚长剑,头发用一根深色玉簪束着、气质儒雅,年有四旬白面无须的中年文士。身侧一骑则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斜背包袝腰系长剑,眉清目秀甚是俊朗的青衣少年。
行了一会儿,但听北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渐来渐近,也愈来愈大,在山野中犹如轰雷,显然是一大队人马奔驰,四人收缰止马,那中年文士向左侧望了一眼,“想是北汉的骑军,闵师弟,赵师弟、逍遥先到左边林中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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