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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救起洛逍遥的汉子正是荆南郡主高若玉派来的莫不善,他身家性命皆在高若玉手上,不得不从,一路上便是尾随洛逍遥到了太原,他已趋神念大成修为,加上轻功了得,洛逍遥自也未发现被他跟踪。
莫不善暗中随护之时,却见洛逍遥跟踪离府驰去的马车,心下大为奇怪,但恐他有所闪失,只得偷随其后。
待见到洛逍遥被人围斗不落下风,心中赞叹他身手了得之际,岂料形势突变,见洛逍遥对掌之后,吐血倒地,大惊之下射出飞镖阻住柳宫文,同时夹起洛逍遥逃离。
半空中却听身后“嗦、嗦”响声,知有暗器袭来,他若无携着洛逍遥,以他轻功造诣自可不理,踏空而去,此刻多了百余斤重量,却是无法作到,只得落下身子,反身左掌拍岀。
他的修为不输柳宫文,自认为也可将暗器拍落,谁知射来的竟是活蛇,扫落在地后,却有两条未死,在柳宫文笛声相引中,从地上飞起袭来,仓促之下,只得出掌击挡,但觉掌侧似被针刺,虽震死了毒蛇,却也被蛇信袭中。莫不善心知不妙,怪叫一声,挟着洛逍遥施展“登天纵”,跃上屋顶疾驰而逃。
柳宫文听到他的惊叫之声,知他被蛇咬中,便招呼两位护卫纵上屋顶追去,但见那人影如飞而去,倾刻间已在四五十丈外,心中佩服对方轻功了得之余,也暗暗窃喜,但知对方中的蛇毒,愈是行气,毒气发作愈快,想是不久便可擒拿到手。
莫不善疾逃之下,左手渐麻,心知毒气发作,不得已只得运气抵抗,身形自也慢了下来。他轻功卓绝,与柳宫文的距离本拉开有七十丈之远。但因分心疗毒,却又缩到三十余丈,眼见前面隔街之处有一大院显有灯光,隐见种有树木,心念一动,倾力疾驰跃下街道,往那大院侧小巷奔进,转而跃入那庭院之中,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不会在屋顶上跳入那院中,以免被身后追赶之人发觉。
柳宫文眼见三十余丈处的莫不善跃下屋顶,赶赶至街边屋顶之时,却是杳无踪迹,心感疑惑,但见对面是一排院落,左右都有巷道,便跃下屋顶,对着跟随的两位护卫道:“你二人去左右巷中查看。”自己则站在街道中间四处打量。
不一会儿,那两个护卫奔出巷子,对柳宫文摇头道:“巷中与院后街道皆无发现那二人踪迹。”
柳宫文心忖洛逍遥已经受伤,岀手相救之人也中了银蛇之毒,任凭他神念境修为之人,逼岀毒性也要两三个时辰,但疾奔之下,毒性加速,毒伤必定严重,料想中毒之人必不会逃远,否则毒性攻心神仙难救,想到此处,便抬头望向眼前悬有“刘府”的院落,思索起来。
那高个子护卫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刘府,低声道:“几息之间,若非隐在这附近宅院之中,必不可能逃出我等视线,不若先进这刘府中查探究竟?”
柳宫文沉吟道:“一般官员,若非皇亲国戚、或皇帝亲赐皆不可称宅为府,又是刘姓……恐与这皇室有关,却是不可硬闯。”
那高个子护卫冷笑道:“我等是大辽使臣护卫,难道还怕他不成?”
柳宫文闻言略一思索,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钱护卫先去查探……但也不可莽撞。”
钱姓护卫点头称是,走向刘府,纵身跃上院墙,谁知脚未站稳,一阵拳罡袭来,却是被震落掉下,接着便听“咣当”之声,府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二十余岁,目光炯炯的青年,神态威仪看着柳宫文三人,缓声道:“你们是何人?怎敢夜闯刘府。”
柳宫文见他身手矫健,似是归真大成修为,眉头一皱,拱手道:“柳某乃大辽南院护卫府供奉,阁下是这刘府……”他看这青年的年纪不大,自也认为不是这刘府的家主。
那青年神情稍有惊讶,拱了拱手,“刘继业,是这刘府的主人。”
柳宫文闻听却是一愣,暗道自己糊涂,却是笑道:“哦,原来是刘无敌,刘指挥使,久仰、久仰,柳某眼拙了。”
这刘继业本姓杨,深得北汉皇帝器重,赐与刘姓,官拜保卫指挥使,驻守在代州与朔州汉辽之间的边境上。
虽然汉辽两家联合抵抗后周,但相互之间也亦提防,驻扎边境上的辽兵认为北汉皇帝是大辽的儿皇帝,经常越境对北汉边民抢劫牲畜财物。
刘继业不想将事体闹大,便单枪匹马到辽兵营帐,要求以江湖规矩,单打独斗比武来决定被抢的财物归属,辽人生性好斗,自也答应,却皆不是刘继业对手,不得不将所抢之物归还,久而久之便有“刘无敌”之称,在边境上自是甚有威名,而耶律宗武当初也曾败在他手下,故而柳宫文也知其声名。
刘继业轻笑一声:“刘无敌?呵呵,倒是不敢当,不知柳供奉深夜闯我府中所谓何事?”
“有两个周廷刺客潜入都亭驿,想刺杀使臣大人,柳某追至此处,不见踪影,心恐此二人窜入府中,伤了刘大人家人,故而让钱护卫潜入查探。”
刘继业“哦”了一声,淡淡道:“有劳柳供奉费心了,若是有周廷刺客闯入,刘某自会杀之。恐是供奉大人会追错了方向,何不报官衙差人一同捕捉?”
柳宫文正欲作答,又见府内步出一位浓眉大眼,年有二十六七岁的青年,踏地有声,竟是明窍山谷之境。
柳宫文心头一震,知是讨不了好处,便拱手道:“柳某唐突了,望刘大人见谅。”言罢却是带着两位护卫告辞而去。
刘继业看着柳宫文身影消失后,转头对那浓眉大眼的汉子道:“小叔叔,这些辽人心中想必见疑,天亮应会禀明皇上……您与御勋还有那两位受伤义士需得连夜离去。”
原来莫不善闯入之时,已被刘继业等人发现,在刘继业询问下,只得说是有辽人追杀,而刘继业实是对辽人甚是痛恨,便是出手庇护。
那汉子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府院,待刘继业跟进后方道:“继业,不如你与赛花也一同前去府州如何?”
“我与赛花结拜夫妻一年多,皇上若是因为折家军的原因想杀我,早就杀了,小叔叔不必担心。”刘继业的夫人便是府州守将折德扆之女折赛花,而这浓眉大眼的汉子是折德庡的族弟折德守。
这次刘继业儿子刘延玉弥月之喜,折德扆不便前来,便派族弟折德守与儿子折御勋到来庆贺探望。
刘继业的父亲杨信曾受后汉皇帝刘知远的知遇之恩,而北汉皇帝刘旻又是刘知远胞弟,刘继业怀有对刘家报答之心才留在北汉效力,折德守想是知道劝说无望,长叹一声,言道:“此时夜深了,如何岀城?”
“昨日前来道贺了韩将军与我生死之交,亦知道小叔叔的身份,今晚刚好他当值内城守护……”刘继业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令牌,“况且我还有保卫指挥使出城的令牌……”
转身将令牌递与身边一随从,言道:“杨忠,速去准备一辆马车,将那两位受伤义士,和叔老爷、舅爷一起护送出城,从后院出去,送到府州后,你直接去边关城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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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府中,刚休息不久的刘承均被耶律宗武求见扰醒,来到厅上略有不解道:“何事三更半夜让将军如此慌忙?”
耶律宗武拱了拱手:“事关重大,本将军不得不三更半夜前来打扰殿下。”
刘承均惊讶的“哦”了一声,又听耶律宗武道:“本将军回驿馆之时,有两位周廷刺客入馆刺杀,幸得柳先生发觉,一路追杀……那刺客像是逃入了一座府院。”
刘承均眉头一挑:“府院?何人的府院?”
“刘继业,刘将军的府院。”
刘承均心头一震,不仅他的父皇刘旻对刘继业甚是器重,而他本人对刘继业亦是十分赏识,北汉事奉契丹为主,颇受辽人轻慢,但需像刘继业这种智勇双全的将领来震慑辽人,以免处处受欺,闻言沉吟道:“哦,是继业的府院……可是耶律将军亲眼所见那刺客逃进?”
身边的柳宫文却是应道:“是柳某身边的两位护卫亲眼所见。”他自也留了后路,不敢胡说是自己亲眼所见。
“可惜若无皇上手谕,本王也无权搜查继业的府邸,再说三更半夜,城门已关,谅他们也逃不出去,不若明日禀明皇上再说,耶律将军以为如何?”耶律宗武此时的身份是大辽使臣,刘承均不得不征求他的意见。
耶律宗武听他口气知是推搪之语,也心知这北汉皇帝与这皇子对刘继业的器重,不然就凭刘继业娶了折赛花之事,十个脑袋的刘继业也被砍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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