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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风离去之后,一脸疑惑的方元望向文益,“方某但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师指点。”
“方居士请讲……”
“倘若智苦要剥离少主地魂,使劫道涣散,是否必须守在灵穴所在之处方可?”
“方居士的意思?”
“智苦但知我等守在青龙山的目的,是为救出少主,倘若他带着少主在他处也可剥离地魂,届时即使灵穴所在之处为我等寻出,无有‘易气金诀’、‘地脉回朔经’在手,我等却是无法改变被他夺去的灵穴气运……岂不是白费心机。”
“阿弥陀佛,方居士有所不知,但若劫道散去,龙脉大运的祥气就会流向灵穴,届时智苦须用‘易气金诀’布阵,使流向灵穴的祥气化出一道怨气气象,方可使灵树不为枯萎。”
方元所知自是未为详细,闻言疑道:“灵树不为枯萎?”
“正是,此灵树是应劫帝王气运所在,佛劫应期未消之前,必须有怨气与祥气同时吸收才能不为枯萎。而它一旦枯萎,紫微帝星便灭,届时天道便为察觉,是会呼应地灵相护灵穴,就会使智苦所破开的灵穴恢复如初,智苦所图也就前功尽弃……”
方元未待文益将话讲完,便道:“那届时散去的劫道会不会重新聚扰?”
文益但知方元言下之意,摇了摇头,“龙脉大运但如一棵大树,而劫道只是其中的一根枝条,天地之力但可护住大树不倒,对于枝条是否折断枯萎,却是难以顾及周全。”
方元闻言心下大为失望,“那大师可知有何功法可使地魂灵识归体?”
“至少贯通五太心经除‘太极心经’之外的四门功法之人。”穆道承接言道:“方主事莫为乱了心神,若是逍遥遭了此难,此下应先寻思如何救出他才是……”
穆道承但知洛逍遥若是落入智苦手中,想要救出绝非易事,此下心念自不会去想救出之后如何行事。
方元闻言一愣之下,心中暗道惭愧,“穆先生所言极是,此下当是赶去青龙山为上。”
明无言道:“小僧虽未受伤,但用了‘天雷音’损了气机,要恢复圆满也并一日之功,且赶去青龙山,届时寻个山洞再慢慢潜修不迟。”
穆道承但想智光应也是气机大损,而龙从云已死,此下赶去青龙山,合文益、方元四人之力,倘使遇上智苦,也可与他一斗,闻言哈哈大笑,“好,明无大师所言有理,我等赶去秋山,带上那些营卫即刻前去青龙山……”
众人一经决定,便是连夜带着人马赶去青龙山,到了青龙山之后,穆道承望向文益,“大师认为我等守在何处为妥?”
“但若‘漏尽通’所布的遮掩阵法散开,届时龙脉祥气便会冲天而起,以老衲与明无的‘天眼通’望气之术,便可窥出灵穴所在,只要是在青龙山之内,对于守在何处山峰皆无不可。”
穆道承尚未作答,明无接言道:“那就去天门峰上守望,当日小僧与楚先生三度寻来青龙山,皆是在此峰上的一处山洞落脚……”
洛寒水受伤之后,楚南风是与明无暗中三度来过青龙山查探。
穆道承点头道:“如此甚好,大兄弟想是会猜到我等会在天门峰候他,那就定在天门峰守望。”
……
赵家佛堂之中,智苦与赵杜氏见礼过后便是言道:“夫人所筹备之事此下进展如何?”
赵杜氏听出智苦的言外之意,心念一动,脸上一喜,“大师是破了冢阵……寻到了护道人?”
“正是。”
“那护道人是谁?”
“那护道人就是洛阁主的公子。”
“啊?!是他……”赵杜氏大为惊讶,“大师是如何寻出护道人是洛公子?”
“楚南风一众护冢高手之中,穆道承的修为是为最弱,当日老僧料他必定会守在秋山,只因秋山有一众营卫相助。而另两处当是楚南风、与明无分身守护,但以楚南风的修为,却非智光师弟可以对付,是以老僧便要从明无身上入手。”
“咦?他们何以不在另两处也布防兵卫?”
“天上异象未现之前,他们是为不敢分身,自不会先派遣兵士前去,也恐为老僧所杀或混入其中,而老僧能探出明无是守护在五老山,也是从秋山的营卫身上寻出。”
“从秋山神虎营卫身上寻出?”赵杜氏又为惊疑。
“纵使楚南风修为得了,但以老僧的神通,潜到有百名兵卫气息混杂的秋山树林中,他也是无法察觉。六月二十九子时之际,老僧潜到兵卫营帐之中,读取了一位兵卫的记忆,从他的记忆无有明无在秋山的影像,便是猜断明无是去了另两处葬冢所在。”
“但以千鹤岗与秋山的距离,一个时辰便到,明无自无必要提早前去,是故便断定他去了五老山,而洛公子恰是与他一起守护五老山葬冢……”
“冢阵一破,老僧便可剥离怨气,从而寻去五老山……”智苦言语一顿,合什唱诺一声佛号,又道:“罪过、罪过,虽是寻到了护道人,却也让小徒从云折了性命。”
赵杜氏一惊,“龙大师遇难了?”
智苦微微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智光师弟的修为也是大损,若非那明无急于寻找护道人,智光师弟恐是也难周全。”
当时智光与明无比拼内力,听得洛逍遥啸声是为心头一惊,被心神大定的明无震退,已是受了内伤,明无那时若趁势追击,却是大有可能将智光重创。
“那智光大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光师弟但需潜修三个月才可恢复如初。”
杜杜氏略一沉吟,言道:“那大师是要准备何时起事?”
“夫人以为何时为妥?”智苦反是问道。
“此下南唐气势已萎,李璟自削帝号割地求和,朝中诸臣皆是认为可一举拿下江南诸州,可不知为何,当今圣上却是应允李璟所求,反是想挥师北上,收复幽云十六州。”
楚南风为隐瞒佛劫之事,无奈之下才对郭荣编造是为辽人谋夺龙脉国运,未料竟使郭荣放弃夺取南唐的大好时机,却是生出了举兵北上攻取契丹的心思。
“但若如此却是与了我良机,若让应劫帝王在北上之时有失,新立储君、宰臣百官但恐南唐复夺诸州,必定会使李重进统侍卫军南下坐镇以穏军心,届时朝中唯有殿前司兵马,是为我儿行事机会。”
智苦微为一笑,合什道:“善哉、善哉,如此说来,殿前司兵马皆是在大公子的掌握之中了。”
赵杜氏苦笑道:“那日大师杀了书院武、华两位先生,却是使应劫帝王大怒,不惜荡平青龙山寻出大师所在,幸好楚先生赶来相劝才使他收回成命。”
“而应劫帝王冷静之后,想是对于冒死相谏的我儿多了信任,却为将都城巡检司兵马归于我儿元朗节制。”
赵匡胤当日唯恐郭荣盛怒之下毁了龙脉,届时不但所图不成还会受了反噬,是故才拼死谏言,却也因祸得福。
“老僧那日与智光师弟查探千鹤岗后回青龙山途中,无意间与那两位先生相遇,但想先断去楚南风护冢的手脚,才为与智光师弟联手想将他们拿下。想是他们心恐为我读了记忆,却在三招之后自断心脉而亡。”
“而若非当时除了那两位先生,他们定也会去相助护守葬冢,若是如此……此下不仅冢阵不破,这护道人也是无法寻出。”
“老僧那日读了江大人记忆,但知他对于统领神虎营的大公子有了疑心,此下听来,老僧但想他们对冒死言谏的大公子,应是不会再有疑心了。”
智苦言语一顿,望着手中转动的念珠片刻,言道:“夫人以为应劫帝王何时会为挥师北上?”
“以我儿元朗判断,应是来年春夏时会举兵北上。若大师要使劫道散去、应劫帝王身亡……可否与老身一年时间?”
智苦略一沉吟,点了点头言道:“但要使劫道散去,此下却非时机,也需从长计议方可……”
话音未落,赵杜氏疑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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