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死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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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称帝了？

这让李敬有些郁闷，他记得赵构不该这时候称帝啊，至少应该晚几个月。

这么心急火燎的，难道是为了抢占先手？

“康王有什么资格做皇帝，宗帅怎么说？”

种彦鸿看完递过来的第一封密信，迫不及待的开口问李敬。

在他看来，朱琏监国，立志营救二帝，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宗泽没有跟随他们返回山东，也没有见过大宋皇后的风采。

“宗帅没有表态，他给我们信件归结起来八个字，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说白了，还是对皇后监国没有信心啊！”

“宗帅怎么能这样呢？’

种彦鸿对皇后朱琏，公主赵柔嘉相当有好感。

不管是感情，还是理智，都让他站队皇后。

“昔日磁州会晤，康王看不上你我，对宗帅还是很尊敬的！”

还有个事情李敬没说，就是他在大名府南下时候，置换了康王的亲笔蜡丸。

宗泽只是对汪伯彦，黄潜善不满。

对于能听他建议取消北上议和的康王，他还是认为康王从善如流的。

相对于未曾谋面的的朱琏，李敬也摸不准宗泽会导向谁。

不过李敬无所谓，即便是为此事跟宗泽分道扬镳，他也要力挺朱琏。

“不要怀疑宗帅对官家的忠诚，他眼里装的是家国，即便是被康王迷惑了，也会分道扬镳，只不过现在遇到了大麻烦，没功夫管！”

李敬把宗泽的书信递给种彦鸿。

种彦鸿知道了宗泽军被汴梁城出来的佯装马队误导，也知道了金狗秘密调集郑州，洛阳，潼关金兵，剑指张伯奋，岳飞，赵不试所部的意图。

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大哥岂不是很危险？”

李敬他们所在平定州就是后世的阳泉，距离岳飞，张伯奋跟金狗鏖战的绛县距离八九百里。

十天也赶不过去。

那边此刻已经开打好几天了。

赶过去也黄花菜都凉了。

“二哥，别着急，我是相信大哥，他武艺不俗，又不是没脑子打仗的蛮将！赵大人虽然不善用兵，可是很器重彭冲和大哥，金狗要啃下他们几部，还得要一副好牙口！”

李敬就不信了。

完颜宗望纠结几万兵马，就能打赢岳飞，赵不试。

自己还专门教授了几个亲兵陪火药的手艺。

关胜，种彦鸿所部也回山东前也把火炮和弩箭给了他们。

再说，宗泽已经飞速西进，赶去救援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已经在山东留了后手，周宁会在抵报上面代表你，我，关胜在山东发声，抵制康王称帝，承认皇后监国，这件事关大爷是同意了的！”

“特娘的，还是不是结义兄弟，这种事还瞒着我？”

“你的态度还用问吗？”

种彦鸿有些哑然，在李敬看来，这个二哥什么都好，重情重义，可是心里藏不住事。

“你我各自书信一封给宗帅，赵不试，岳飞，张伯奋，要他们帮皇后撑场子，万一拦截二帝失败，劝说他们此战过后去山东面见皇后！”

“李邈要不要他发声？”

“相信关大爷此刻在真定已经说服他了！”

李敬和种彦鸿叹了一口气，两人连忙赶回了平定州州衙去撰写书稿。

刚写好书信，让骑兵通过真定府绕道河北带给宗泽和山东。

派往太原府骑哨斥候回来了。

去年的太原府之战，足足打了两百五十多天，作为一个城池坚守战，几乎打到了极限。

打到最后，城内粮草断绝，王禀带着守军无奈吃上了尸体。

做为一个游牧民族，女真人长于野战而短于攻坚，为了夺取太原，金军总结了攻取辽国五京时的作战经验，除了早已实施并卓有成效的“锁城法”外，还制定了一整套在当时极为先进的攻坚战术。

金军运来三十座大炮，能将大于斗的炮石抛入城内，城头用于防御的敌楼屡屡被击中摧毁。

北宋攻取晋阳时，就曾在城外构筑过起防护作用、名为“洞屋”的掩体工事，而金军更是建造了五十座下部安有车轮的大型机动洞屋，其作用尤如现代的装甲运输车，金军企图用它来运送土木填平护城壕。

在攻城时，金军制造了集洞屋与云梯于一体兼顾防守与攻击的鹅车，这种形如鹅状的装备下安车轮，上冠皮铁，能够有效保护士卒攻城。

太原城破，王禀背着宋太祖的供奉晋祠的御容雕像突围。

金军穷追不舍，最后中了数十枪突围无望，自尽于汾河之中。

可恶的完颜宗翰，从河中捞起了王禀尸身，看见人死了还不解恨，让金国骑兵把王禀尸体踩碎才扬长而去。

太原府三十多官吏，几乎都城毁人亡了。

只有太原府知府张孝纯被俘虏了。

李敬倒是记得这个知府，被拘押一段时间以后，得知汴梁陷落，二帝北上，投降金人了。

但是张孝纯投降以后，干的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情，并没有劣迹。

跟秦桧投降金人以后，全力协助金人作战完全不一样。

真定府无意中救出了李邈，他倒是想看看，打下太原能不能救出张孝纯。

完颜宗翰占据太原之后屠城。

论说是一座空城。

可是他们占领不到半年，骑兵四处劫掠。

又抓了太原府附近一些地方的女人供他们玩乐，还抓捕了好多精壮修补城墙。

最近驻扎太原府的大军南下以后。

全城戒备，大白天也只有西南，两个城门开启。

到晚上金狗都会在城墙上执哨。

骑哨哪怕身披金狗的服饰，也根本不敢进太原府城，就在城外都能看见金狗到处抓人。

城墙上竖起了栅栏，铺设着麻布，抵抗投石机。

依稀还能看见当初王禀跟金狗进攻针锋相对的防御措施。

李敬和种彦鸿才不管这么多。

太原府就算是城池高耸，完整，哪怕金狗严阵以待。

他们也要决定打下来。

真定到太原一路，官道翻山越岭的，雪地路滑，风雪兼程，这么难走的，他们都把火炮拉来了。

怎么可能不打。

李敬和种彦鸿花了三天时间，从阳泉赶到太原府。

连夜发起夜袭，火炮轰碎了太原府的东南两个城门，在黎民之前，一路袭杀进去。

入城以后，才发现金兵留守的部队，不超过一千人。

尽管这一千人负隅顽抗，非常顽强。

可是在连克两城，气势如虹的靖武两军面前，根本不够看。

天一亮，城内就只剩下金狗的尸体，以及他们四处掳掠而来的大宋百姓了。

李敬，种彦鸿还没有拿下太原府，他们刚从平定州出发的时候。

完颜阇母已经在对岳飞，张伯奋所部，赵不试所部的两处阵地，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金军部分士兵弃马，扛着打碎的投石车木板，朝着陷蹄坑方向自杀式的进行填坑。

战壕内各种弩箭齐发。

岳飞，张伯奋他们都明白，金狗是来拼命了。

这些天虽然打的很艰难，也打的很辛苦。

可是大部分时候都在应付金狗驱赶的宋军降兵。

这些降兵士气低落，给他们造成伤亡还不如投石车。

麻烦的是这种车轮战术，添油战术，非常耗费士兵体力，尽管他们把阵地里的士卒一分为二，轮换作战，可真正金狗攻来，他们怎么可能睡的着。

更何况晚上要反击，要出战壕挖掘陷蹄坑。

士卒也好，将领也好，体力耗费到了极限。

这时候金狗开始拼命了。

“鹏举老弟，看样子，你我虽然不是同年同月生，但是要同年同月死了！”

张伯奋看着岳飞，感觉有些亏欠这位袍泽，人家千里迢迢赶来救邓州军，连自己的性命也搭进来了，弟弟还两次三番对人家出言不逊。

“为国尽忠，能死在杀金狗的战壕里，于张兄并肩死战，死而无憾！”

昨夜两人带兵对金狗发起一阵袭杀，想营救张叔夜。

无奈是金狗天天晚上被夜袭，防备森严，甚至挖了个陷阱给他们跳。

好在派出去的侦查哨给力，识破了金狗的陷阱。

他们顺便还给了金狗伏兵一下子，救人救不成，总算是没有吃亏。

今天一早，看见金狗这个架势。

不灭了邓州军和岳飞所部，他们誓不罢休的。

“通知炮兵，把最后火药，手雷，都拿出来，所有的床驽箭只和弩箭也拿出来，不过了，打完这场，我们在阎王爷跟前结拜兄弟！”

两人的预感是正确的，几个方向抬着木板的士兵，把木板扔下来就跑，或者被射杀在阵地上，金军骑兵从西，南，东，三个方向，同时对邓州军挖掘的战壕开始了冲击。

完颜阇母那个架势是发了狠，哪怕折断马腿，也要把金兵宋到战壕里去。

仅剩下三千人的张伯奋，岳飞所部，干脆收缩到二线的战壕里。

严阵以待，等着金狗上来拼命。

眼睁睁看着金狗骑兵一部分在残留的陷蹄坑倒下，一部分冲进了战壕，骑马跳入战壕之中。

另外一部分越过战壕，朝着二线阵地冲来。

岳飞，李敬他们集中所有的虎尊炮，把最后的火药，激射出去。

“杀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