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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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森林里，海格言道想让马人罗南使用占卜的方法寻找红巨蜂的下落。威廉颇为期待，他一直只是听说魔法世界的各种占卜方法，可惜至今未曾亲眼见证。如果能到看到马人一族的占卜术，今夜就不虚此行。不，不能说不虚此行，光是和阿拉戈克的协议上就已经收获了很大好处；如果再能见证马人的占卜，已经称得上爆赚。“占卜不是这种情况下用的。”马人罗南毫不留情就拒绝了。海格不解：“这种情况都不能用占卜？那你们平常都是占卜的什么？”“命运！我已经看见了魔法界即将到来的动荡，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动荡？什么动荡？”“如果能够看清，那也就不是命运了。”罗南高深莫测的接着道：“天上的星辰已经告诉了我命运的变化，我们马人一族只需要等到命运的降临即可。”海格无奈的叹口气。对威廉挤个眼神，“看吧，我就说他们根本不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以前他找马人朋友们问问题的时候，他们也是同样的说话口吻。即便他们知道真正的答案，他们也不会直接告诉你，这可能正是他们的趣味所在。就算知道罗南会是这个答案，海格还是有些失望。“好吧，罗南你接着赏月、接着观测命运吧，我们要去找红巨蜂了。”海格不欲多谈。“你准备从哪边开始找？”“先继续向前查看，或许他们一路向右准备离开禁林呢。”“不，我建议你先在边上找找。”罗南道：“里面是我们马人的领地，如果红巨蜂进去了，我们肯定会有所察觉，不至于现在都没动静。”他接着低声道：“更何况，你现在不适合进去。”海格皱起眉嘟囔：“你们现在这么不待见我么……”以前还只是关系不太友好。现在竟然连路都不让自己进去，可见马人族群对自己的不满越来越严重了。“原因你是知道的。”罗南淡淡道：“不过也别担心海格，只是个别马人是这样，其他人还是很喜欢你的。”“唉，好吧，我先在外围查看一下。”他说的外围并不是禁林的外围，而是马人聚集地的外围。虽然马人们把整个禁林都看做他们的地盘，但整个马人族群人数并不多，就算全部分散开来也占不了太多地方。加上马人是群居，所以真正意义上，只有前面一片领地才是马人的核心地盘。没等两人动身，罗南拿着弓箭上前说：“我跟你们一起。”他马身修长，蹄子迈动间走得比海格还快，“在这里，我比你更熟悉。”海格点点头欣然同意。一人、一半巨人、一人马、一狗。就这样，几人组成一个多种族血统的队伍，开始沿着马人领地开始巡查。罗南小跑在前面，海格和威廉跑着追在后面。论起速度，马人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且应该视力也非常好。他跑在前面没有灯光照亮，只有月光，他也能如履平地的奔跑在树林里。跑了一段距离，罗南突然停下脚步。“怎么了？”“嘘！”他比划手势让噤声，轻轻说道：“有动静，警戒！”几人立刻戒备起来，压低呼吸，看向前方黑暗处。威廉拿出魔杖，低声给自己施了个“超感咒”，这个魔咒可以增强自己的五官感应，甚至能让人灵台清明。在去八眼巨蛛巢穴的时候，他也施展了这个咒语，效果显着。当时就算在树洞内，他都可以凭借超强的五感感应到巢穴内爬动的蜘蛛。只不过这个魔咒是持续性消耗，离开巢穴后他就立即解除了。“超强感应！”魔咒念完，无形的力量加持在威廉身上。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的目光穿过黑暗的树林，看见了几个奇怪的东西。罗南回头看一眼，戏谑道：“你还会超感咒，不错嘛。看见什么了没？”“红巨蜂。”威廉温声道：“虽然看不清那蜜蜂的颜色，但能有拳头大小，恐怕只有我们要寻找红巨蜂了。”他看到的奇怪东西正是红巨蜂。大概几百米前的树林间，几只红巨蜂在黑暗中飞来飞去。“超感咒可以让你看得这么清楚？”罗南疑惑道，他自己也会超感咒，什么时候这个魔咒有这么强的效果了。“我自己本人的视力也不错，加上超感咒加持，所以看得远些。”罗南不作它疑。观察片刻，威廉把看到的情况告诉海格。视线中能够看见的红巨蜂一共有六只，他们在慢悠悠的在树林间晃荡，逐步在往右边偏离。按照它们的速度，估计很快就会进入马人的领地。“三只，还好，不是很多。”海格松口气，又不解道：“为什么只有三只？上次攻击奇洛教授的红巨蜂可不止这么些。”听到这话，罗南神情一动，有教授被红巨蜂攻击了？海格分析道：“看来红巨蜂分开队伍了，这里的只是一部分而已。”“罗南，你怎么看？”被喊住的罗南先是沉凝，而后道：“红巨蜂非常记仇，如果我们要杀死它们，就必须一网打尽，不然谁也承受不住它们的疯狂报复。”“没错，那我们先跟着这三只红巨蜂，看能不能找到它们的大部队。”三人做好决定，悄咪咪的跟在红巨蜂后面。好在红巨蜂颇为悠闲的样子，飞一阵停一阵，也没有飞得很高，几人这才能从容跟踪。走了一会儿，威廉出声问道：“红巨蜂为什么一直在往你们的领地里飞，难道其它的红巨蜂就在里面吗？”“不一定。”罗南猜测道：“红巨蜂没有蜂王，它们有时候会这样各行其是，只不过在迁徙的时候会一起。它们现在可能只是在找食物。”追踪的时候几人偶尔闲聊几句，威廉发现罗南虽然相貌很严肃，但性格还挺和蔼的。他见威廉对天文学有兴趣，就跟威廉说着他们马人在天文学的研究。据罗南的说法，他们马人在天文学上的研究举世独一。他们成用了几个世纪的时间，揭示了行星运动背后的奥秘。而且他们喜欢用利用天文学知识进行占卜，配合占卜材料，观测世界的命运走向。“世界的命运走向？”马人的研究这么高大上吗？听起来倒是不明觉厉。“那那么研究的命运走向如何？”威廉问道。“命运总是充满神秘，没有人可以说能够彻底掌握。”罗南感叹一句，接着道：“我们一致认为，当前魔法界虽然安静平和，但很快就会变得动荡不安，而且充斥着黑暗。”或许是和威廉熟悉了，罗南兴致上来，开始畅谈。突然，两人发现前面的情况突变。慢悠悠飞着的三只红巨蜂陡然加快速度，笔直的冲进林子里。“怎么了？”海格看见二人一连严肃，担忧问道。“我们快跟上。”罗南心头闪过一丝不安，迈开脚步就追了上去。威廉招呼海格跟上，在路上解释了刚才看到的情况。“我怀疑这三只红巨蜂之所以这样，可能是收到了其它红巨蜂的信号。”一路狂奔。红巨蜂全力飞行的速度极其惊人，就算罗南全力追赶，也只能白白看着红巨蜂飞远，他也追不上。在他身后，威廉跟海格大踏步跑着。海格已经倾尽全力奔跑，可他不仅追不上红巨蜂，就连与罗南的距离都越拉越远。“威廉，你先跟上去，我随后就到。”跑了几分钟，海格惊愕发现威廉仍有余力，原来之前他奔跑的时候还没用全力。这个发现震惊了他。这是什么体质，人类小巫师能有这种速度和耐力？不能把！难道威廉也有其他种族的血脉？目送威廉超过自己，海格更加好奇，“虽然巨人一向不以速度见长，但自己的速度可不满，不仅有巨人的力量和耐力，而且体型更小，比起正宗的巨人还要灵活一些。”“这样都比不过威廉，他到底是什么血统？”不提海格的脑补猜测，威廉跑着跑着终于追上了罗南，此时他停在原地，脑袋转动打量四周。“怎么了，有什么发现？”罗南沉声道：“追丢了，红巨蜂在中途转变过方向。”闻言，威廉也面色沉凝。这种情况下，就算魔法也找不到红巨蜂的踪迹。面对波特疣猪时，自己还可以用踪迹显形来看脚印，但现在是红巨蜂，踪迹显形都用不了。“你说红巨蜂为什么会突然全速飞行？”罗南看向威廉。他在之前的交谈中，发现这个小巫师心理成熟、冷静多智，不由自主询问他的想法。威廉默默下巴，微微思索。“我不知道红巨蜂的习惯，但我知道普通蜜蜂的习惯。”“普通蜜蜂如果像这样突然全速飞行，肯定是收到了同类的信息。”“要么是发现了食物，要么、发现了敌人。”食物……敌人……罗南深感有理。虽然红巨蜂是魔法生物，但某些生物本能应该是共通的。如果是食物？“红巨蜂的食物是动物的血液，可能是其它红巨蜂狩猎到了食物。”如果是敌人？“不好，很有可能是和我的同族发生了战斗！”罗南惊呼，心头的不安越发明显。他立刻对着天空施放了个烟花魔法，召集同族。不管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结果，他都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马人。红巨蜂危险至极，单个的马人遇见了，生机渺茫。黑沉沉的天空中，一个马人的烟花绽放。禁林各处，四散的马人看见了这个烟花，连忙就向罗南的位置赶来。在马人领地的最中心，这儿有更多的马人在休息，但立即就被烟花惊醒。“怎么回事！”“是罗南，可能是遇到危险了。”“快召集大家！”在烟花刚放出去不久，威廉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罗南，你看那是什么。”罗南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初始还看不甚清明，等看清楚后，表情一愣。“红巨蜂怎么在这儿？”就在两人左边的林子里，几只红巨蜂逐渐露出身形。不过两人最先看见的并不是红巨蜂，而是一只梅花鹿。五只红巨蜂慢悠悠的跟在梅花鹿后面，也不叮咬它，但也不让它离开，就像是在放牧一般。“它们是在储备食物？”“应该是了，总不至于在养宠物吧。”两人目目相觑，皆感到啼笑皆非。“你刚才的烟火信号怎么办，恐怕已经惊动所有马人了吧。”威廉失笑道。“闹出误会了。”罗南方方正正的脸上浮现尴尬：“没事，我可以再放个信号告诉他们不用来了，一切都是误会。”他又朝天一指，又是一个马人烟花。看起来跟之前一个没有什么区别，威廉不知道马人们是如何从中理解各种含义的。放完烟花，两人连忙藏到一旁，给梅花鹿和红巨蜂让出路。“现在有五只红巨蜂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它们的全部。”罗南道。“应该不是。”威廉压低声音：“海格说当时他看见的就有七八只。”“是你们教授被攻击的那个时候？”“没错。”“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南似乎对奇洛被攻击的事情很感兴趣，硬是要威廉给他说说。威廉只得把事情经过简单描述一遍。“被红巨蜂叮了三次都没死，他的命真大。”罗南感慨：“寻常的动物只要被红巨蜂叮咬一次，基本上可以宣告死亡了。”红巨蜂尾针的毒虽然没有八眼巨蛛之类的强，但也是凶名远扬的了。就算是马人这种体质很强的生物，被红巨蜂咬三次，也会相当凶险，何况人类身体的巫师。说着说着，两人聊到了红巨蜂上。罗南说他对红巨蜂了解一些，知道红巨蜂最厉害的还不是它们的毒，而是它们那恐怖的速度。红巨蜂虽毒，但三针都没毒是奇洛，对比八眼巨蛛而言，无疑友好许多。如果咬奇洛的不是红巨蜂，而是八眼巨蛛；当海格赶到时，只能该他收尸了。“红巨蜂最恐怖的是它的速度。”“它能飞行，而且飞行速度很快很快，就算在整个魔法生物里，它也能排名前列。”“就连我都追不上……”声音低微、语气慨然，罗南想起刚才被红巨蜂甩开的场景，不由佩服。“海格怎么还没到，红巨蜂都要飞远了。”“应该快了。”说曹操，曹操到。海格循着二人的踪迹终于赶到。三人交流了一番情报，皆认为这群红巨蜂还不是全部，所以不能动手，还得接着跟踪。等到全部红巨蜂聚在一起，再一网打尽。“嗯？一网打尽？”罗南说着顿感不对，之前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却极为吃惊。“海格你准备把红巨蜂一网打尽？这怎么可能。”刚才和威廉的聊天中他就提到，红巨蜂的速度惊人，而且人家是飞行速度，还不是几人的奔跑速度，那什么一网打尽？拿网吗？看着罗南仿佛看智障的眼神，海格回瞪一眼，傲然道：“我当然有办法。”“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不急，等红巨蜂聚在一起，你们就知道了。”到了这个时候，海格反而卖起关子，逗弄两句罗南。以前总是听马人们各种卖关子，各种神神叨叨。现在总算是轮到俺来出风头了。海格呵呵一笑。两只黑甲虫般的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一路追踪，几人都没时间歇口气，红巨蜂弯弯绕绕的飞行，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没个定数。“如果它们一直不聚在一起怎么办。”追了一会儿，威廉突然问道。罗南闻言，看向海格。皱眉道：“不会要我们从晚上追到白天这么一直追下去吧。”“不会不会，红巨蜂一定会聚在一起的”“希望如此。”一夜过去，早晨的阳光慢慢爬上天空。罗南阴沉着脸，红色的马身在朝阳的照射下显得通红，红而纯粹。“海格。”“呃……”海格耷拉着胡子，怏怏道：“真奇怪，红巨蜂怎么晚上都不睡觉的，而且还不想着一家人团聚。”“想着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红巨蜂还在飞，我们难道还要追踪吗？”威廉揉揉眼，剧中调和道：“确实有点反常，红巨蜂明明是昼伏夜出的习性，但现在天都亮了，他们还在飞，或许有什么特殊原因。”几人从凌晨一点左右开始追踪红巨蜂。直到现在太阳出来，估摸着也有六点多了。整个晚上，红巨蜂们就没有停歇过，就驱赶着梅花鹿走走停停，直到现在。罗恩勉强点头同意，但脸色还是不愉。他看着前方的树林说道：“我不能在追踪下去了，我得回去了。”陪着海格追踪了一整夜，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威廉拍拍海格肩膀，笑着说道：“谢谢你罗南，你先回去吧，忙了一晚上，赶快回去休息一下。”“对，罗南谢谢你。”海格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