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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前一种意见兵立刻问:“如果掌握线索的刚好是这种人怎么办?”这么问不是没有根据。在鹤岗发生的另一起大案中,3名犯罪分子凌晨推着一台抢劫到的“老爷车”在大路上走,东张西望,行迹可疑,恰遇见2名刑警,遭到盘查。其中1名犯罪分子突然开枪,当场打死1名刑警,打伤另1名刑警,抢劫到手枪2支,子弹数十发。又将受伤的刑警砸死,把两人的尸体拖拉20多米扔进“马葫芦”中,“老爷车”推到300米远的居民楼院内隐藏。又再次返回现场,在手电照明下用破衣服擦拭和掩埋现场血迹,捡走弹壳,然后逃走。
那是夏天,路旁的住宅区居民楼上都开着窗户,夜里睡觉不关。犯罪分子从开枪到破坏现场在楼下足足干了1个小时。居民楼上肯定有人被枪声惊醒和扒窗户看到一些过程。警方多次派人到各楼了解,反复做工作,言谈话语里猜到有的人知情,但就是挖不出东西来。谈到最后,知情人提到自己家庭困难,孩子连学费都交不起,只好辍学,民警才明白了,开始讲价钱,经过讨价还价,获得了目击者证词,为破案创造了条件。所以在悬赏问题上引起争执不是小题大作。10万是肯定拿不出来的,根据鹤岗的生活水平和经济状况,5万元也许是个合适的数字。最后上报到市里,市委书记仲永祥、市长冯悦华亲自作了指示,同意由市里筹措这笔经费,争论才平息下来。事后证明,这5万元起了作用。
何局长在电视讲话里还严厉地告诫犯罪分子家属,要放下包袱,大义灭亲,主动到指挥部或当地公安机关讲明情况。已知情况拒不交出罪犯或为其提供钱财住所的,一经查出,将以包庇罪、窝藏罪追究法律责任。凡主动讲明情况,为侦破案件提供线索的,是以实际行动挽救已走向毁灭边缘的亲人,为破案立功。警方将按照规定给予严格保密,保护报案者的人身安全,同时奖励人民币五万元。 讲话的最后部分直接以犯罪分子为对象,正告他们必须主动投案自首:“你们在现场及逃跑时留下了大量的犯罪痕迹物证,这些痕迹物证为我们侦查此案提供了有力的线索。因此,我们说破获此案是必然的。”何局长重申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保证只要坦白自首,“一定按照国家法律,给予宽大处理。”
这个电视讲话在黄金时间重复播放了3天。以“1.28”破案指挥部名义发出的《致全市人民一封公开信》和案件《通告》刊载在《鹤岗日报》和《鹤岗矿工报》上。 南山分局刑警队副队长刘仲义认为,鹤岗有电视的人家并不普遍,看报的人更少,应该广泛张贴登有犯罪分子特征的《通告》,贴在醒目的位置。
根据他的建议,《通告》加印了10万余份发放全市各个地区。南山地区投放了4.5万份,几乎家家门前都贴有1张。在公开发动群众的基础上,新的一轮更大规模的摸排查工作开始了。 所谓摸排查,按地区划分。分局负责大的区划,又分出小的区划交由派出所负责。各级机关干部,包括市局党办、行政办、财务室、医务室的干部,不分男女一律充实到基层参加工作,案件不破不得回家。 摸排查按委分,大体上两个人负责调查一个居民委员会范围的住户,大委有3个人负责的。一个委大约有十几个组,每个组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必须一户一户地走。摸查对象基本根据《通告》上指明的特征确定,主要指18-35的男子,1.70米以上身高,再附加一些其它条件,如有假发的、有黑枪的、有相似服装的、参加流氓团伙的、会开车的、突然出走的等等。 调查有关对象必须面见本人,还要做好解释工作,消除某些群众的反感。有关情况不能只听本人说,要交叉询问,向左邻右舍了解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这样搞一??概要7天时间。任务之繁琐,耗费人力之多令人吃惊。也许更令国外同行吃惊。即使在公安部门内部,也有不少人对这种方式感到厌倦,认为并不起大的作用。很明显,往往是真正关系重大的事群众不敢说。但截至目前,还离不开这种方式,总是要尽一切努力扩大信息源,获取有用的信息,你很难说哪种信息绝对无用。
警察的素质各有不同,这一点闫自忠最担心。犯罪形势变了,犯罪分子的素质不断提高,手法日益狡猾,相对地、警察队伍的一般素质却提高得没有这般快。有的警察不适应新形势,仍习惯于过去一套作法;有的不敬业,不甘清贫,不安于本职工作或把心思用到职外“创收”上去,谈不上钻研业务。这个反差是承受不起的。
凡闫自忠经手的案子,90年代以来,他想不出有哪一起未因个别警察不称职而放过犯罪分子的,即便最后破案。在摸查撒下去这样多的警察,难免有人失职,若放到重要位置,可能使全局功亏一篑。使绝大部分民警的工作劳而无功。何局长也颇有同感。在会议上再次重申了他的纪律、这次要求各级领导直至普通警察层层立下军令状:哪个地方摸漏了领导负责,谁摸漏了扒谁的装!当警察的,苦滋味最在这种时候。真要扒谁的装,闫自忠也是于心不忍。
在密山当公安局长的时候,一位老警察因为摸漏了一家“锁头户”挨了大过处分。他来找闫自忠说情时眼泪都下来了,因为他马上就要退休,实在不愿意干了一辈子背个处分离开警察队伍。闫自忠心里也很难过,又不能松口,那种滋味也不好受。 当刑警的不容易,正派人,挣两壶醋钱,和救济金差不多,担的责任又大,冒生命危险,图什么呢?有时想起来也心酸。他知道有个刑警,年轻轻的与罪犯格斗时负了重伤,由此半身瘫痪,靠老婆端屎端尿。老婆不错,一直忍着,忍了十八年,到十八年头上到底忍不住,哭着和他离了婚。刑警不容易,刑警家属就容易吗? 说来说去闫自忠还是痛恨犯罪分子,犯罪分子已由逃避型转为对抗型,于是将刑警置在疲于应付和危机四伏的境地。想深些他更痛恨的是犯罪,制止犯罪要比制止犯罪分子更难,是什么在诱发犯罪像瘟疫一样地蔓延呢?
他站在楼上的窗前,俯瞰着街上稀疏的行人:他们每一个都很普通,穿着类似的衣服。人群中有一个戴护耳的比别人走得快些,还朝这边望了望,他的样子也很变通,但他会不会是犯罪分子呢?犯罪分子表面看与常人无异。闫自忠对自己一瞬间的离奇想法感到可笑,他向自己解释说:这不过是怀疑许多人有犯罪的动机。
王克立没有参加会上的争执,但争执的内容他句句听在心里。作为局里的同事,同级别的工作组成员,闫自忠显然回避直接对他下达指示之类的意见,也信任他的的工作能力。 但他总感觉到闫自忠的眼光里对他还有所期待,这是不必明说的。在刑技方面,无论闫还是何都对他百分之百地尊重,当指挥部确定11号尸体为罪犯之一时,他完全明白了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这一点在排除11号尸体不是南山矿职工之前不大容易想到,一旦排除,他便突然想到了。
当会上提出这名罪犯死因的两种可能时,他几乎要脱口说出:还有第四种的可能! 他没有说出口,他是个严谨的技术工作者,不喜欢像侦察人员那样在得到事实之前大胆推测,即使在得到事实之后,他也习惯于格守事实,不发挥想象。技术人员的想象力有时是有害的。王克立翻阅过海林大案的案卷。在海林系列案件中,有一起石河乡派出所所长丁国春及妻子被人杀死在家中,丁被“五四式”手枪击中头部,枪被抢走。公安分析案情时,初步形成熟人作案的意见,丁的外甥侯松柏受到审查。技术人员对侯进行铜离子检验时,发现侯身上有阳性反应,手及衣袖上的反应不仅量大且有方向性,加之侯的右手汗毛比左手的短,就作出了侯的手及衣袖上留有大量碎铜屑,系近期击发枪支所致的鉴定,出具了刑事技术鉴定书。又查明侯在发案前几天没有接触过任何枪支,更没有打过枪,侦查部门便根据鉴定把调查工作全部转向侯松柏,酿成了一起错案。
照王克立看,该案中技术人员就是想象力过盛造成失误。不过今天侦察人员的想象力却启发了他的思路。他立刻叫上吴印达、伦江等人同去富力医院。在车上,伦江问他到底有什么想法。王克立扶正眼镜,提出一个问题:“如果说,有人确定,无名尸主是保干打死的,以后犯罪同伙又在他身上用猎枪补了两枪,但检验时发现保干的手枪弹壳,那是出了什么问题?”两个想了想,伦江说:“我知道有人这样推论过,可是这种推论也许不正确。”“不,我说的是:假设这种推论是正确的。”
吴印达诧异地睁大眼睛:“你是指?”王克立点点头。吴印达忽然感到了一些紧张。11号尸体仰躺在一座近似台球台的解剖台上,双腿分开直挺,两只小臂向上弯曲着已再放不下来。两手前勾,姿势像猴类。惨白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为黑黝黝的尸身打上一条轮廊光。猛开灯,看到这具残缺不全的人身,王克立感到一阵恶心。
没有确定此人是罪犯之前,王克立只能把他视为受害者,现在确定下来,眼前那副本来就令人恐怖的面目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头颅后顶部开放性的创口在脑壳上炸开一个洞,留下齿形的创面,像西瓜摔掉了一块。这是右颊部一枪左眼部一枪共同形成的,脑组织里已用镊子夹出许多铅粒。三个人静静立在尸体面前,同时盯住枪创部位。
王克立不是法医,他的专业是痕迹,但对法医方面并非一窍不通。猎枪属,每次射出的弹丸数量很多,射击后散开的面积大,损伤的范围大,命中率高,但射程短,大多数弹丸不能穿过人体,只造成盲管创。无名尸头上右颊部和眼部的创口都很大,边缘不整齐。看来射击的距离较近,形成了贯穿创。
“如果只中一枪,弹道能贯穿吗?”他问。吴印达回答:“不太容易,一般只有少数情况下,比较大的单个弹丸能贯穿。现在是打了两枪,虽然角度不同,但出口一致。所以头顶打崩了,另外,我估计这种猎枪经过了改制。”“有没有可能发现第三枪?”“我也在想。”吴印达思索着,“如果有这一枪,弹道又完全重合,那么可能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这一枪应该是手枪打的,很容易击穿头部,射入口和射出口的圆孔会比较清晰易辨。但如果再跟上一枪,用霰弹打,弹孔和弹道就全破坏了,发现原来的弹道只能凭运气。”
“那就看看咱们运气怎么样。”
“脑组织可能要全部取出”。
“取出吧。”
吴印达和伦江戴上手套,开始操作。他们检查得很仔细,一点一点地辨认。王克立负责给他们打下手、递器械。 偶尔他也看一眼尸主龇牙咧嘴的面容,想象着他被击中第一枪和第二枪的感觉,那是他生命中最后感觉。这人先想到的是死还是悔呢?相信他在神志尚清醒时不会再想到钱,尽管他是为钱献出了一切。
王克立经济上也不宽裕,不过,和罪犯抛下的躯体打交道打多了,渐渐地开始把许多事都看谈了。一个人曾经生存过,后来又消失了,在这中间能留下什么痕迹呢?检验工作进行得极其艰苦、耗时,如果不是预先有种信念甚至是结论支撑着,尝试随时可能被放弃。2个小时过后,伦江指着一处地方给吴印达看,吴印达用放大镜认真观察,两个人讨论了一阵。“在这里。”吴印达放下镊子。“什么?”王克立问。 伦江用一根细通条拨动软组织给王克立看中,用语言说明软组织上留下了一小段手枪子弹的弹道,仅仅是一小段,但由于弹头的旋转,仍然留下光滑的孔道。 为什么在弹道重合的情况下还能留下这一小段手枪弹道,吴印达和伦江也说不清。也许弹头在体内受到骨的阻抗,曾稍微改变了方向。对这一点再无人能判别,成为一个谜。 不管怎么说,尸主先前最先受到的是手枪的一击,已经找到证据。手枪弹头最先贯穿了头颅,不知飞到何处,也许被罪犯拾走了。
闫自忠和何文轩闻讯立即赶到了医院,向3人表示祝贺和感谢,他们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1月28日晚间南山矿北楼枪战中发生的一幕得到了解释。首先是保干击中了这名罪犯,这一枪打在右颊。他并未当场毙命,可是同伙们弄不走他,或者根本不想弄走他,就朝他脸上补枪,一枪在右颊,一枪补在左眼。补在右颊的一枪耐人寻味。无疑是有意对准原来的枪眼打,几乎彻底破坏了手枪弹道,使公安的侦查陷入迷津。这些人居然有这样丰富的经验,使闫自忠暗自赞叹。
他知道,大凡系列作案又多次漏网的罪犯都不是寻常人,这些人做警察,可能是很出色的警察,做了罪犯,就需要最出色的警察去对付。
“将来破案,第一功应该给打中这个罪犯的保干。”闫自忠说道。使罪犯遗留下一具尸体,成为破案中最大的线索,功劳确实难以低估。是哪个保干立下这一功呢?只有保干有条件,一个是保卫科长姜生奎,一个是大个子保干张永华。是他们两个最先冲出金库,持手枪与犯罪分子交火,并把犯罪分子堵在屋里。这个人不应该是姜生奎,虽然他说明他击中了一名歹徒,但据他描述这名歹徒留披肩发,是从走廊另一头奔袭过来的,他们只在走廊里对射,姜生奎没有冲到过会议室门口。 唯一能射中这名罪犯的只能是张永华,他冲在最前面而且越过会议室门口向里面打枪,只有从他的角度能够看清值班室里的罪犯并把对方打倒在地。他自己壮烈牺牲。他倒在门前,后来,进入现场的人们只知道他是受害者之一,从现在起他已经是烈士了。
经“1.28”专案领导小组的两位组长、市委常委、副市长郭鸿翔和矿务局党委副书记倪忠勤的提议,鹤岗市委常委讨论通过,一个月后,南山矿为张永华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正式授予他烈士称号。
犯罪分子被当场击毙,同伙马上想到了奇招来掩盖这一事实,这伙人真的是相当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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