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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

石老师和程建军还在交流着赌石心得。

石老师砸了咂嘴说道:“……之所以赌垮了,是因为你赌性太重了,大裂之下是有可能开出上等的翡翠,不过你也要考虑这毛料是哪里产的,白璧厂的就算你赌涨了,能赚多少?”说到这里,石老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毛料内部有翡翠,外部一定有特征,而外部有特征的,内部未必有绿。”

程建军虚心听着,“受教了,石老师。”

不只是程建军,小张、钱总和郑春乃至支有才以及那些过来看解石的人都在认真听着讲解。

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一般老师傅都不外传,今天石老师兴致大发,愿意给大家讲解一下,众人当然得用心学着。

如果说现场有谁没有认真听讲的话,恐怕只有季晟一个人了。

他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什么赌石心得上面,而是打开了系统,开启感知增强,想看看是不是和自己先前琢磨的一样,能够“看到”翡翠的内部。

感知增强开启中。

能量哗啦啦像流水般流逝。

和之前的感觉几乎一样,季晟感觉到自己的所有感知似乎被“电”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触觉、视觉、味觉、嗅觉乃至意念等所有感觉都在顷刻间被无限放大。.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这个味道是从站在石老师旁边那个弯弯女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季晟不用想也知道这女孩子身上为什么会有血腥味,肯定大姨妈来了。

因为开启感知增强能量消耗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没敢太过于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之中浪费,急忙将意念和视觉结合的那种神奇感知朝着附近毛料覆盖了过去。

正巧石老师为了讲解随手抱起一块并不是怎么大的半赌毛料,他指着上面道:“你们看,像这样带松花外皮的毛料,按照常识来说,是不是一定会出绿?”

程建军点头道:“按照常识来说,这种料子赌大涨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是啊,一般懂点行的人看见这样的料子,肯定迫不及待买下来了。”石老师笑着摇摇头,道:“不过这块料子开裂处没出绿,虽然松花这边擦了一下,稍微有一丁点的干青种绿,还是勉强达到干青种,面不成线,基本上挖不出多少翡翠来的。”

“这样啊。”

“石老师懂得真多。”

“要这种料子,我肯定直接买了。”

“幸好石老师提醒。”

小张、郑春和其他围观的人在那边啧啧称奇。

只有宋老板脸色难看,他今天算是被砸场子了,石老师这眼光太毒。

但就在这个时候,季晟突然间走上前去看向程建军,“程总,你很好看石老师手里这块料子吗?”

众人一怔,没明白季晟这话什么意思。

程建军也没弄懂,不过他还是习惯性按照自己对赌石的了解说道:“嗯,要是平时,我肯定会觉得这块毛料能大涨,不过石老师说……”

很明显,程建军因为第一波失手信心受打击,这会儿有点不相信自己了。

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季晟笑了起来,“既然程总很好看这块料子,这样吧,宋老板,你这块毛料多少钱?如果价格合适我买了。”

“呃!”

“石老师都说不好了,你还要买?”

“你这小伙子不听老人言会吃亏在眼前的。”

季晟的话让四周围观人群传出一阵嘘声。

尤其是石老师惊愕无比。

别看很多玉石商人一掷千金去收购毛料,但实际上这些玉石商人都是买解出绿来的料子,像石老师抱着那块毛料,两边切口都没有出绿,只是松花那边擦了一丁点干青种的绿出来而已,基本上就是废料,就像石老师说的那样,面不成线,谁会浪费钱在这上面?赌输的可能太大。

宋老板本来看见石老师这么“诋毁”这块毛料,还以为卖不出去了,这会儿听到季晟询问价格,立刻欣喜若狂,连忙说道:“半赌料子稍微贵一点,这块毛料虽然个头不大,不过正常售价得要四五百美元,我看你刚才买了一块,这样,收你便宜点,就四百美元给你了。”

宋老板这话一说完,人群里的嘘声就更大了,这不明显把季晟当凯子么。

郑春和钱总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他们都从季晟先前说的话知道其确实不怎么懂翡翠,这会儿又要花冤枉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倒是程建军先急了起来,“季总,别了吧,石老师都说这块毛料不怎么好了,咱们再看看别的?”

“对,季哥,别买这块。”小张也跟着劝道:“石老师水平那么高都不看好,咱们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

季晟也顺势笑眯眯道:“宋老板,你听见大家怎么说了吧?就这块料子还要四百美元?你也实在太坑了一点吧。”

“诶,季总,价格可以商量嘛,你说多少?”宋老板还真怕季晟不肯买,急了,毕竟这块毛料被石老师批判的这么惨,要是季晟不买,指不准真有可能卖不出去了。

“两百美元,你要是卖我就切着玩,不卖我去其他店里再看看。”

季晟说这话的时候好像非常的漫不经心。

支有才嘟囔了一句,“两百美元都抵得上我好几个月工资了。”

嗯,这话支有才也只敢嘟囔,他可不敢跟季晟直接说。

两百美元实在太低了,宋老板咬咬牙道:“三百,你说三百刀,这块料子我就卖给你。”

季晟随手从包里拿出三百美元,“行吧,我也懒得跟你再去还价。”

四周的人看他“冤大头”模样全都忍不住摇头,三百美元都可以买其他品相更好一点的料子了,虽然个头不可能像刚才那块一百两斤的毛料那么大,但只要品相好,开出好料子的概率更大,一旦开个冰糯种飘花、或者其他水种多带点绿的翡翠,不比刚才开出来的干青种好?

“得,你还不信石老师水平呢?”先前说话那个小青年一脸无语道。

还有那个带血腥味正在喝冰水的小姑娘也不以为然道:“刚垮了一块,你又想赔钱进去?”

季晟一点都没生气,相反还笑眯眯地看向小姑娘,“少喝点冰水,对身体不是太好。”

小姑娘先是一怔,随即似乎回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红润了起来。

小张、程建军等人看季晟执意要买也不好劝,只好无奈地站在那边。

石老师再一次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似乎对于季晟“不听老人言”的举动感到有些惋惜,这分明是个不懂翡翠的小朋友啊。

季晟确实不懂翡翠,不过他刚才开启了感知增强,把这块毛料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这块毛料松花处只是擦了一下出了点干青种的绿,店家没敢切,这种想法是好的,毕竟如果松花后边真的有翡翠,一旦切下去,很有可能会破坏完整性,但就是因为没切一刀,众人只看到了表面的干青种,还是品质很低的那种,但实际上在干青种中间还有一层白雾,白雾下面有一小团比拳头大晶莹剔透的绿色。

他对翡翠种水不太了解,不过看翡翠的样子,估摸怎么着也得有个糯冰种,最关键,满绿!

众所周知,满绿的翡翠价格是极其昂贵的,哪怕是糯种满绿手镯,在现代社会那边都能卖出超十万的超高价格,就连豆种满绿手镯都要数万元,更别说季晟看到的眼前这块晶莹剔透,他觉得最差也是糯冰种。

冰糯种满绿手镯价格可比糯种贵多了,一个手镯动辄几十上百万。

如果是冰种满绿,那不好意思,普通珠宝店根本看不见这种级别的好货,一般都上拍卖,几百万上千万一个手镯再正常不过了。

国人以绿色为美,有绿色就是不便宜,更何况满绿。

就拿西泠印社二一年秋拍的一块满绿冰种翡翠吊坠“佛手福天”来说,那可是拍出了一千三百九十一万五千的天价!

只花了三百美元就买到了这个档次的好东西,季晟觉得就算不是冰种,只是糯冰种的话,这块料子带现代社会也能有可能卖数百万价格。

或许是刚才季晟那块大毛料切垮了,这会儿围在店家门口的人群散去了不少。

赌石的人是很迷信的,如果你的摊子上赌涨了,那么人们就会一窝蜂的跑到你这里选购毛料,要是赌垮了的话,情况自然就会反过来了。

季晟瞥了一眼人群,直截了当对着宋老板道:“解石吧。”

“啊?季总,你要在这解?”宋老板有点傻了,他是把这块料子卖出去了,可他真的不想季晟在这解石啊,毕竟第一块毛料切垮了,如果再切垮一块,那今天基本上不可能有生意了。

“怎么?我花三百美元买的料子就不给解了?”季晟哑然失笑说道。

“切,给你切,不过咱们动静小一点啊。”

宋老板看见季晟执意要开,他作为店家也不能拒绝,只好交代着动静小点,生怕再被别人看见切垮,影响今天生意。

“对,动静小一点。”程建军也支持地说道,他刚才替季晟挑毛料失了一次手,这会儿虽然不是他推荐,可季晟买下来也是因为程建军“看好”,他这会没信心呢,生怕再被别人看见他看好的料子赌垮了。

解石师傅上前问道:“这块料子是切是擦?”

季晟伸手拿起粉笔在毛料上花了几条线,然后道:“沿着我画的线切,切完然后再擦吧。”

解石师傅哦了一声,把料子固定好准备切割。

其他的人诸如石老师、程建军等人依旧在看着其他料子,他们压根没把石老师这块“看扁了”的毛料放在心上。

解石师傅咔咔几刀下去,众人瞥了一眼,果然和石老师说的一样,半点绿都没。

季晟依旧镇定自若地站在那边看着。

几刀下去没出绿,大家更加没有兴致了。

随后,解石师傅开始擦了,每擦进去一两公分的时候,就会用清水将擦面清洗干净,在第三次清洗过后,一片呈白雾丝状的细小晶体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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