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暂时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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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尧和钱塘在幻象中的战斗持续了很久。

他们放弃了武器。毕竟在幻象之中，只有依靠自己的拳脚才能产生最直接，最强大的伤害。所以他们互相抡起王八拳，以毫无底线的恶劣手段，朝着对方使劲招呼。

踢对方的胯裆，戳对方的眼珠，扇对方的耳光，吐对方口水，满口脏话地互相辱骂……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虞尧抓着钱塘的脑袋往列车上砸，不断地砸，砸到列车前端整个变形，露出车头下的线路和机械设备。趁着钱塘的脸被打烂，还没恢复的时候，再将钱塘扔下高架桥，接着也从桥上跳下，想要直接踩碎他的脑袋。

钱塘翻滚一阵后躲开了虞尧从天而降的冲击，在虞尧从踩出的大坑中走出的瞬间，抓住机会，捉住了钱塘的腿，然后弹跳起身，拉着他的腿原地旋转三圈后，扔向桥边的厂房。

被扔出去的虞尧从烟雾中冲出，拿着一堆钢筋当作投矛对着虞尧乱扔。趁机接近钱塘后，他也有样学样，一脚飞踹将钱塘踢到水泥墩子上，连续殴打，将他打入水泥块里，趁机也捉住对方的腿，拉着钱塘在地上飞奔。

钱塘的脸部被虞尧拖着，在地面上剐蹭了数十里，血迹一路从教区拖到市区，整个脑袋都被磨碎了。但他还是没死，依然顽强地站起来，用血肉凝聚出新的脑袋，和钱塘对战。

“我要把你这个狗东西当成蟑螂踩死！”虞尧骂道，随手拿起一辆路边的卡车，朝着钱塘扔过去。

“去你的吧！”钱塘似乎也怒了，他躲开卡车后掰下一辆轿车的两个车门，像飞镖一样扔向虞尧。

两人从拳拳到肉的互殴改成了互相扔东西，他们拔起市区的路牌，路障，轿车，行人……所有眼前的一切都被他们当成武器，扔向对方。

他们两人像是打雪仗的孩童，互相扔了半天雪块。到最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扔了，他们就踢碎高楼的承重柱，从楼房上拆下水泥，钢梁，门框扔向对方。

在他们的动作下，楼房一座接着一座倒塌，满街都是飞扬的尘土，这些尘土飞舞一阵后也会静止在半空，成为这个凝固瞬间的一部分。

最终，这座幻象中的城市被他们打成了一座废墟。手边真正没有了什么武器，他们便又互相靠近，扭打在一起。

在崎岖不平的地表上，他们打出无数爆炸般的冲击波。将坚固的废墟打成沙石粉末，将凹凸不平的大地打成覆盖着细小沙石的平原，又将沙石密布的平原打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他们还在打。

似乎没有理由，着场战斗似乎也不会终结。论意识的强度，两人不相上下，但论及战斗的意志，虞尧则更胜一筹。

因为钱塘再次战斗是因为虞尧，他并没有拼死的打算，但虞尧战斗是因为恐惧和憎恨。

他憎恨这个伪装成朋友，欺瞒了自己两年，还想继续欺瞒自己的家伙。

他畏惧王衍所说的：“钱塘是星辰生命凝聚的意识，他想要借机取代你”这种事情真实发生。

所以虞尧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不会承认这个钱塘有资格和自己他条件，也不会向他妥协，他会竭尽全力杀死这个家伙。

所以看着同样亢奋，和自己打得难解难分的钱塘，他心中虽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但并未停手，反而下手更狠了。

“钱塘，也许你只是想要活命，也许你对我的欺瞒只是出于本能，也许你真的是想和我谈条件，但我不会同意！因为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安心。

“我无法容忍其他的人格寄宿在我的脑子里，我是独一无二的，我才是我意志的唯一主宰。”

“所以我要你死！”

胜利的天平看似朝着虞尧倾斜，他貌似占据了上风。钱塘在他几乎同归于尽的打法下开始退却，他恢复的速度在减慢，受的伤也越来越多。

但其实正好相反，虞尧靠着王衍的意识获得了能与钱塘抗衡的力量，也因为更加强烈的情绪和决心，才能占据上风。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衍的精神会削弱，他本人的力量也会减少。 而钱塘，他只要做好防御，拖延下去，拖到虞尧变弱的时候，就能重新掌握局面。

“终于，有破绽了！”在被压着打的情况下，钱塘终于看到了转机，虞尧的攻势减弱了。这一拳没有之前那么有力，拳头似乎没有捏紧，手臂在微微颤抖，他的精神似乎陷入了迟滞。

钱塘知道机不可失，运起全身的气力，也放弃了防御，孤注一掷地朝着虞尧的脑袋劈下一掌：“姓虞的！看我把你的脑袋开个瓢！”

这一招速度奇快，蕴含着钱塘截止目前最强的力量。被打碎了脑袋的话，虞尧可能会因恢复的时间陷入劣势。

但面对这一招，虞尧不仅没有慌张，反而笑了起来：“你小子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