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拂晓的战场 第五章 未完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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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死去的艾丽茜娅、杰斯特和都艾会出现？为什么远在古洛迪斯时代被封印的一族会出现？为什么本应死去的尼奥委会被冰封于此……

太多的疑问了，一切都要从J事件结束后说起。

这是一片虚无的未知空间，入目的尽是一望无际深沉的灰色，没有生命、没有声音、没有气息……

什么都没有，四周显得极为安静，安静得令人感到疯狂。

和外界完全隔断连接，在这里，连时间的流动都无法感知，深刻的孤独深深折磨所有生命。

在这片虚无的空间内，有一个身影正孤独地飘荡在灰色世界中，银白的长发被鲜血所玷污，黯然地飘动，残破的黑色骑士服尽是凝固的血污。

少年脸上的神情十分平静，宛如一位死去多时的死者。

六科众人对这个少年绝对不会陌生，因为他就是J事件中失去踪影的尼奥。

自从在摇篮战役中遭到封印一族杀害后，他被甩入了虚度空间漂流，一个被称为所有魔导师噩梦的次元空间，在这里魔力无法结合构筑。

在这种充斥满绝望和孤独的灰色空间，他一直这样飘荡着，由于无法感知时间的流动，无法得知过了多长时间。

不知道到底漂流了有多久，一直未曾睁开过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了。

看着阴沉的灰色空间，他开口的第一句是：「我…还没死吗？」

稍微动了动身体，全身各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烈痛楚，其中最强烈的是胸口两处刀伤，一个是自己下手的，一个是马萨斯极造成的，无论哪个都是无限接近致命要害。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残喘一息，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然而造成这种奇迹的是自己所厌恶的特殊体质，尽管这次的伤势极为严重，但特殊的体质还是挽救了他一命，自愈速度和伤势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真是讽刺的结果。

尼奥冷静下来，安静的思考接下来的事。

永恒的安息……

只要不做任何抵抗，任由自己随波逐流，肯定会因为伤势过重而死去，这不是他长久以来所追求的吗？

不必再为任何悲伤所忧愁，不必再被任何绝望给束缚，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然而为什么此刻自己却在抗拒这种结果？

每当他想要放弃时，大家的笑颜总是缠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在害怕…害怕无法看到她们的微笑，害怕她们的容颜露出悲伤的神情。

他拥有了…拥有了无法舍弃的思念，拥有了必须守护到底的重要之人，拥有了坚持到最后的信念。

当初立下安多巴黎的誓言时，不是不到最后一口去不允许放弃的吗？

现在自己还没到最后一口气，那么就在最后一口气之前再努力一次。

更重要的是…还有更大的残局没有收拾，对方可是古洛迪斯时代被封印高度危险的存在，不能为奈叶她们留下这样麻烦而离开。

就算要死，至少也要收拾完这个麻烦再死。

下定决心，正当他准备行动时，感觉到后脑好像撞上什么东西。

当他费力转头时，双眼瞬间睁大，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他看到了菲特……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缩小版的菲特，只见对方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容器内在空间中漂流。

这个女孩毫无疑问就是艾丽茜娅，过去在PT事件中和普蕾茜娅一起落入虚度空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两人邂逅了。

看着眼前酷似菲特的小女孩，尼奥苦笑道：「看来又多一个暂时不能死的理由了。」

他自问无法抛下一个酷似菲特的女孩在这个空间离开。

忍受身体带来的撕裂痛楚，尼奥抱起容器，开始认真打量此身所在之地。

这个次元空间除了灰色外便再无任何东西，这个世界充斥满令人发疯的寂寞与孤独。

尝试了一下凝聚这段漂流期间稍微恢复的魔力，结果让他皱起眉头，显然已经察觉到虚度空间的麻烦之处。

凝聚在手中的魔力不但没有构筑，反而有分解崩溃的迹象。

「看来被扔到一个很不得了的地方……」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这里不是当初困住自己无数年的虚无黑暗，否则自己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若换作其他人的话，唯有束手待毙，很不巧…尼奥有一个应对方案。

脚下浮现出一道灰色的冥时之月魔法阵，并以十分快的速度扩张，知道五十米左右才停下来。

在虚度空间这里，冥时之月绝对属于异类，籍以冥时之月而得到驾驭空间的力量，哪怕是干扰魔力构筑的虚度空间也不例外，由于魔力极为有限，他必须尽快动手工程。

魔法阵边缘泛起柔和的白色光芒，迅速张开结界将五十米包围在内，形成大型圆状体。

身在结界内的尼奥闭上双眼，全心投入繁忙的工程中，将脑海中想象的图画带入冥时之月中加以具体化。

很快…一片生机勃勃的碧绿草地取代了灰色的魔法阵，然后南面创造出十米蓝光盈盈的湖泊，紧接着他身前的地面冒出一颗幼芽，随即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直到十多米高才停止成长。

这棵不是普通的树，经过他的特殊加工，这棵树拥有定点坐标的能力，如果想用冥时之月回来的话，这个定点坐标将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最后，在他身后添加多一个床铺，所有的工程就告捷了。

尼奥打开身边的容器，将里面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抱出来安置在床铺上，并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骑士服盖在她身上。

把手轻轻贴在女孩的额头上仔细探察，片刻后，他的眉宇再次皱起来。

小女孩的情况并不乐观，对方的除了大脑有细微的活性化迹象外，身体的神经系统、细胞组织等呈现休克状态，这种情况在医师眼中普遍都是死亡，而且这是和平常那些“脑死亡”完全相反的案例。

如果想要治疗的话，就必须要从躯体入手，但真正的难处是难在要为了配合细微活性化的大脑，要将身体所有的神经系统和细胞组织等同时激活并与大脑连接，只要任何一项达到无法同步，所造成的恶果绝对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以近代的医疗技术来说，还无法达到这种程度。

凝视着眼前和菲特极为神似的睡容，尼奥咬了咬牙：「拼了！」

一瞬间，辰水之月、创圣之月、冥时之月和雷鸣之月四大魔法阵重迭在一起。

水是万物众生的生命之源，也是孕育众生的根本存在，籍以辰水之月的水为主，创圣之月的光为辅助，其中配合利用雷鸣之月微量地刺激细胞活性化，最后冥时之月来平衡激活躯体的同步率。

各种极为复杂繁忙的演算工程在他大脑进行，这是绝不允许失败的医疗，为此他把残余的魔力毫不吝啬地全部用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医疗工程如预定中的进行，悬浮在身边的水融入了光的治疗特性，轻轻抚慰在女孩的肌肤上，缓缓渗入体内，同时十分小心的控制雷鸣之月产生细微的生物电导入身体，再利用冥时之月进行调整同步。

如同想象中一样，已经将躯体各器官系统初步连接上大脑，只是其中的所需的精准性、操控性和消耗比预想中的还要大。

先不说融合了光属性的水，单是细微的生物电已经是很难了，不能大又不能小，最难的还是要数冥时之月的控制，要精准到每个神经系统。

无限演算全开的他不停计算各个神经系统和细胞的活性化可能和同步率，这些繁忙工程加起来的消耗比释放一个广域歼灭魔法还要费神。

当大脑连接上躯体后，女孩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曾经停止发育的身体开始急剧成长。

突然间，正在工程中的尼奥吐出一口暗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切都毫无征兆，尼奥双手捂住口，伴随着每次剧烈咳嗽的是骇人的暗红。

这是魔力和精神力透支的证明，他本来就是带伤之身，而且还是足以致死的重伤，不但没有好好休养，反而使用超出自己现在所能承受的负荷。

终究…他还是在逞强，他考虑的出发点全是为了别人，根本没把自己计算在内。

「没好…还没结束……」

工程进行了大半，已经初步连接到大脑，如果此刻中止的话躯体同步率会倒退，以后需要大量魔力协调才能痊愈。

「还……没…………」

可惜无论魔力还是精神力都达到极限，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后不堪重负倒下了。

在他倒下的同时，床上的少女睁开闭合多年的双眼，费力的起身，她认真注视着倒在床下的尼奥。

虽然医疗被中断了，但也完成了大半部分，做出简单行动不成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稍微恢复精神的尼奥从沉睡中醒来。

缓缓睁开眼睛，视觉显得一片模糊，映入眼帘的是如太阳般耀眼的金色长发，还有一张和记忆中温柔甜美的笑颜无限接近的朦胧容颜，自己正躺在对方的大腿上。

染血的左手费力伸向那模糊的容颜，可虚弱不堪的躯体让他的手无力的停留在半空中。

「啊…啊……」干枯的咽喉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哑声。

一丝温润的清水流入咽喉，少女握住她的手，发出温柔的语调：「醒了吗？」

随着意识和视觉的清醒，尼奥总算认清眼前的少女不是记忆中的人，吃力地支撑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