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9 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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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骚乱。

就连主裁判都被吓了一跳。

克耶高斯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制造的骚乱——又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骂骂咧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纯粹就是运气好！运气！”

“见鬼！”

噼里啪啦地, 后续还有一连串粗口, 似乎汹涌在胸口的愤怒还是没有能够宣泄完毕, 满脸都是倔强。

这厢，高文才刚刚落座，就注意到来自左手边的一阵混乱，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天女散花的惊人景象在眼前上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网球球拍质量坚硬，小碎片并不多，大碎片都是肉眼可见的，众人都纷纷闪躲开来。

高文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球童。

站在主裁判座椅旁边的球童，基本就在克耶高斯投掷球拍的轨道上，不是碎片，而是拍柄直接砸过来，如同忍者的回旋镖一般扑面而来，他条件反射地侧身闪避开来，然后拍柄就撞击在裁判座椅上，终于在旁边的空地着陆。

赫！

周围一片惊呼声，可以明显感觉到记者们和正在休息等待换岗的球童们纷纷惊呼出声。

高文将球拍和毛巾放下，马上就站立起来，绕过自己和克耶高斯之间的主裁判座椅，来到球童的身边。

“你还好吗？”

球童似乎被吓傻了，有些愣神，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却没有说出话来。

高文来到了球童身前，屈膝弯腰，保持视线平行，又再次温柔地询问一遍。

“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眼前的球童看起来也就是十岁左右的模样，甚至还可以看到稚气未脱的细细容貌，他的瞳孔明显有些溃散，愣愣地再次点点头，试图说些什么，但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下一秒，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我很好。”球童开口说到，但话语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声音正在微微颤抖。

可怜的孩子。

高文一把将球童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慰到。

“你做得很好，真的，你做得很好。”

呜……呜呜呜。

怀抱里可以听到球童的抽泣声，他正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紧紧地闭着嘴巴，试图让自己停止下来，但声音还是无法控制地轻溢出来，就好像受伤的小狗一般，满腔委屈和恐惧，似乎撕开了一个口子。

高文能够感受到球童的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越是努力控制自己就越是失去控制——

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与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擦肩而过，死里逃生的庆幸就这样让情绪决堤。

“深呼吸，孩子，深呼吸。”

“你做得很好，你是如此勇敢又如此坚强，把情绪宣泄出来，不要憋在心里，放心，这不是软弱的表现，相反，这恰恰证明你的强大，你敢于面对自己遭遇的困难，也敢于发出自己的声音。”

“然后，坚强起来，坦然面对。”

“真的，你现在做得非常好。”

高文并没有着急，轻轻拍打着球童的肩膀，察觉到球童肩膀的颤抖稍稍控制住之后，这才抬起头看向主裁判。

“请问，我们可以提前交换岗位吗？让他休息一下。”

网球比赛，网球需要定期更换，球童和边裁也不例外，一般来说，大满贯赛事会准备四组球童和边裁，然后根据比赛具体状况，每组球童和裁判的工作时间是三十分钟到六十分钟之间，主裁判会根据现场情况，给出信号，球童和边裁进行轮休调整。

也正是因为如此，下一组等待轮换的边裁和球童就会一直在球场旁边休息待机。

现在应该不是球童轮换的时间，但高文认为，这是特殊情况，应该特别对待。

主裁判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转身对着后面休息区，扬声说到，“请让这位球童轮换休息一下。”

高文怀抱里的球童依旧在努力控制自己，仰起头来，“我很好，真的。”

高文低头对着球童展露一个笑容，“休息一下，并不意味着投降，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持续战斗。”

高文拍了拍球童的肩膀，“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