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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下,什么都想试一试。
这一试,是试出问题了……
耶稣会是精通经院哲学的,是会“辩经”的,而且属于那种非常善于辩经的类型。
加之第一批来华的耶稣会会士,水平也确实还行。
利玛窦就用自己非常擅长的“辩经”术,以逻辑学破理学。
先是说,自从宋之后,天帝这个概念,就夹杂了过多的道教、佛教的内涵。本源既不是真武大帝,也不是玄帝玉皇。
本源是原本的天帝、天主、昊天上帝。
然后又用一些简单的逻辑学,搞了一些辩经的东西。
【《易》曰:帝出乎震。】
【夫天者,抱八方而拥四极,何能出于一乎?】
【是故,帝者,非天也。】
天是抱八方而拥四极的,那又怎么能说是出于震这一个方向呢?如果说,物质的天就是帝、帝就是物质的天,那么这句话的逻辑就不对。所以可证上帝不是物质的天,也就不是你们所理解的天即为帝。
且,【尚书·金滕载:乃命于帝庭,敷佑于四方。】
可见,上帝是有其庭的,既然有其庭,又怎么能是物质的天呢?所以,物质的天,和帝,并不是一回事。
又言:
【商誓又曰: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
【汤浩言: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犹,惟后。】
这正是说,在三代时候,是上帝,赋给人民仁、理、智的天性,但要使人有常性遵行他的道,还要有君王治理教导才行。而夏桀,正是违背了上帝而犯了罪,是以商汤敬畏上帝,不得不去矫正夏桀的罪孽……
本身他就会辩经,或者说这种传教士,自小学的就是这玩意儿。索引水平一点不低,甚至在大学就是专门搞这个的。
而理学一开始就是为了完善世界观,宇宙观,危机中搞出来对抗佛教的。这世界观和宇宙观,也确实在逻辑上有些很容易被击破的地方。
他开了这么一个头,搞出了新的宇宙观、世界观。后续的传教士,也都跟进,一个个都朝着左手拿圣经、右手拿十三经的态度,一波一波又一波地讲这句“帝出乎震”,就是天主创世,再由此引出“太极”的概念。
并且试图将理学的宇宙观、世界观,与天主教的世界观、宇宙观融合在一起。
当然,大顺当然是有一堆反对者的。
然而一旦牵扯到世界观、宇宙观的问题,儒学确实先天不太足,否则也不会被有宇宙观世界观的佛教,搞得有些狼狈。
这就导致既有大量的反对者,也有一部分人觉得“嗯,说的很有道理,这么讲是说得通了”。
虽说,子不语乱力怪神。
可总有人想知道,宇宙是啥?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到哪去?宇宙的真理是什么?世界到底是什么?物质和精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之前和传教士的接触绝不比刘钰少,能在皇帝身边的传教士,也一个个都是开口周易、闭口尚书的。
这就导致皇帝觉得,辩经这种事,纯粹扯淡。更扯淡的是本朝一群士大夫,一起帮着天主教辩,这对面还有个输?
是以,皇帝听完刘钰“诛心”的想法后,觉得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辩经,本就是士大夫的事。
现在辩经辩的“难解难分”,关键就在于一群士大夫觉得天主教不错,帮着天主教一起辩。从前朝的徐光启开始,影响了诸多人,要不是因为纳妾问题,入教的士大夫可能更多。
而刘钰是不会辩经的。
但他的诛心手段,却能在道德层面上,抹杀天主教的善,叫士大夫看到其恶,其伪善。
由此,将那部分亲近天主教、帮着天主教辩经的士大夫,恶心回来。
立出一个“天主教是伪善的、恶的”的人设之后,等于断天主教传教士一臂,剩下的反对天主教的士大夫自然也就辩赢了。
这就类似于“某人能言善辩,大家和他说个难解难分。一些人支持、一些人反对。这时候有人跳出来,不辩经,直接抖黑料,搞人身攻击,谁支持他谁就是奸贼。”
皇帝的着力点,不是怎么辩赢天主教,祛除影响。
而是怎么搞臭天主教。
只要搞臭,不辩亦赢。
只有这样,皇帝觉得,才能治标治本,彻底根绝天主教的影响——只要士大夫不支持,传教就举步维艰。
皇权不下县,皇帝就不信,福建、苏州的教案,若无当地士绅、士大夫同情,会暗地里发展成这样?
他们要是把传教士,都当成当年的太祖皇帝,难道还能传播?
只要不把士大夫亲近、同情这一点改了,在皇帝看来,那必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和刘钰的想法大不一样,他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但即便想的不一样,出发点不一样,在怎么做这件问题上,皇帝却支持刘钰的想法。虽然刘钰的目的是贸易,是将来的一战,折腾天主教并不是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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