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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大顺对印度的袭击,都是因为威廉皮特咄咄逼人的海洋帝国政策,使得“因为在印度的激进政策,引起了中华帝国的警觉和恐慌,于是才选择攻打印度。如果不是这样的激进政策,中华帝国并不会向印度出兵”。
甚至对他进行一些人身上的、很不荣誉的、身体缺陷上的讽刺:他就是个被通风折磨的、心理燥郁的跛子……
等等、等等。
虽然,其实就大顺参谋部这边的看法,认为威廉·皮特耗资巨大去攻打法国本土、尝试失败的登陆,其意义非常重大,这使得法国人不得不把自己能够一战的主力舰队分成几部分,以保护他们的海岸线,避免被舆论攻击——这一点,大顺是非常了解的,因为明末的时候,农民军想要调动明军的时候,就去攻打有藩王的城市。
本质上,差毬不多。虽然法国没有藩王城市,但法国的宫廷斗争,使得国务大臣必须要抗住舆论的反噬,不得不做出错误的战略来分散兵力,防备英国的登陆。
但是,这种战略上的正确,一旦被反对派当做攻击理由的时候,那就是实打实的【breakingwindowswithgoldguineas】了。
至于他们反对的真正原因,或者说深层次的阶级因素,后世老马有篇分析托利党和辉格党的文章里,已经说的很一针见血了。
他们是laudatorestemporisacti【往事的赞美者】,是传统、是良心……但实际上,他们是地租的狂热的拥护者。
他们之所以对旧英国政治制度和宗教制度恋恋不舍,因为他们一直依靠这些传统统治着英国。
“托利党”是个神圣的名字。听起来是政治上的战斗的呐喊,是传统的保卫者,是往事的赞美者。
但“保护关税派”或者“地租受益者”,就是个凡俗的称呼了。
托利党人和其他资产者的区别,也就等于地租和工商业利润的区别。
地租是保守的,利润是进步的;地租是民族性的,利润是世界性的;地租信奉国教,利润则是天生的非国教徒……
把这些阶级问题一摆出来,不管是博林布鲁克子爵也好,还是约翰·斯图亚特的托利党也罢,支持他们的那些托利党人、乡村党人、乡村派、传统派,已经不想再打下去了。
因为他们没有得到好处,也得不到太多的利益。
蔗糖和他们的土地地租有关系吗?
贸易和他们的土地地租有关系吗?
大顺参战之后,日后可能连羊毛贸易都要出事,地租肯定要下降,咋整?
辉格党的改革里,既有土地税,也有烟酒糖茶的消费税,这些税赋大半实际上都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波沃尔开创了个给政敌扣帽子的先河,谁反对内阁,谁就是“詹姆士党”,大帽子一扣,谁也不敢说话。
连沃波尔自己都知道——【和平,才能将那些在土地税之下呻吟的乡绅从托利党方面争取过来】——可是,打仗是要花钱的,是要缴纳土地税的,英国政府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得靠税收。
对外扩张的主要利益,都是新兴资产阶级拿到了,这些靠着地租过活的乡绅,得到的好处能有多少?
国债已经飙升到了1亿5325万英镑,折合四亿五千万两白银,将来还国债,还有可能降低土地税吗?
之前托利党人有限地支持了纽卡斯尔公爵和威廉皮特,因为他们承诺,战争之后的利益,将会削减土地税,将把土地的五一税,降到十五税一。
然而,现在看来,可能吗?
争夺的重点,是那些产糖的岛屿,这些老派乡绅们、植根于英国广大乡村的保守地租贵族们,能拿到多少好处?
正如老马的那辛辣的笔触所描绘的:托利党是神圣的词汇,是传统的守卫者,抽象所以才神圣。但要是说他们是为了地租、为了土地税降低、为了阶级利益而反对,那就俗了。
所以,他们现在反对战争的理由,当然不会说因为这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而实际上,他们有威权倾向、支持一位凌驾于党派之上的真正的爱国的、传统美德的君主的原因,本质上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一种体现。
伴随着资产阶级的壮大,土地占有的利益服从于金融集团的利益、地产服从于商业、农业服从于工业、乡村服从于城市……而托利党实力的物质基础就是地租,然而辉格党是资产阶级找了一群贵族当皮来实现他们的诉求。
经济基础的改变,使得托利党玩党派政治,当然玩不过辉格党,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从工商业收入和国债体系均等土地税开始,他们就肯定玩不过了。
既然玩不过,那自然要期待一个凌驾于党派之上的、传统的、真正的君主了。
很简单的道理:他们企图保持住已经丧失了社会基础的政治权力。
那么他们用什么方法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俩字:反动呗,还能咋办。
除了反动以外,他们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力图用强力保持那些从工商业逐渐发展超越了农业起就已注定要复灭的制度和政治权力,所以自然只能反动地追求一位强力的、凌驾议会之上的君主了。
这很正常。
当然,还有个更直观的导火索:当初说好了,国债用茶税、糖税、和棉布奢侈税来还,他妈的现在打成这样的,老子买的国债,你指望鸡毛还?茶税……他妈妈的茶税已经没了!唯一产茶的国家,都把舰队开到直布罗陀了,伦敦茶叶交易所已经崩了,哪他妈的还有茶税可收了?
威廉·皮特反对向北美殖民地征税,可是在美洲打仗是要花钱的,凭什么让老子出钱在美洲和法国人打仗?为了得到美洲殖民地的支持,战争期间一直对北美是怀柔政策,反倒是自己家里这些老传统的乡绅,土地税的事说好了降降降,结果对本来就心怀不满的北美怀柔,让我们这些真正的传统英国人继续出钱?
对外扩张,你卖呢绒我租地养羊,你也赚我也赚的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现在,你好我不好,那矛盾就要爆发了。
老乡绅们托利党们,必须得问一问了:这英国,到底是资产阶级的英国?还是我们这些传统贵族的英国?是那群清教徒新教徒金融资本的英国?还是我们这些国教传统士绅的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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