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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在欧洲的大放厥词,在大顺是允许的,并且是没有任何人反对的。
因为,自从《盐铁会议》之后。
私人铸钱、盐业私营、免除重商主义、避免官营、取缔消费税等等,本身就是大顺主流的书本上的政治正确。
只不过就是大部分进了内阁的科举出身的,嘴上这么说,但是做起来不这么做罢了。
说人话不干人事是一回事,不说人话也不干人事,是另一回事。
而且桑弘羊总体上是被批臭了的,大顺这群新学一派说起来自然是毫无心理障碍。况且,也甭管是不是“没能力”,总之大顺的国税,真的就不多。至于是没能力、还是不乐意,这些欧洲人上哪知道去?
其实这事儿,很正常。
和人种啊、传统啊什么的,吊毛的关系都没有。
历史上,在明末,当然也包括满清前中期,私盐贩子一直是地方上默许的。
很多官员是同情私盐贩子的,认为私盐贩子利国利民,是在践行盐铁之论里反对盐专营的政治正确的实践者。
从袁世振改革纲盐法之前,一直到满清盐政彻底崩坏这段时间,“私盐无罪”的想法,一直在民间流传,也得到了一些士绅的官员在地方的庇护——除了拿钱分钱之外,这个真有“为理想而做”的一部分人,真不能一杆子全打死,是真有人在实践他们的认知和理想的。
这和此时北美、爱尔兰、苏格兰、英格兰等“走私是没有受害者的犯罪、走私是利国利民”的思潮,是一致的。
区别就是东边只能管着盐,别的玩意儿根本没能力管,接近一百万的生员,都是赞同反桑弘羊主义的政治正确的,就算有法令他们也出于自己的正义和三观,不会去管。
而西边,从布、到苹果、到酒、到烟草、到茶叶,全都能管到。毕竟连死了穿的寿衣,都必须得查验一下是不是用的本国呢绒,得出示发票,否则罚款15两,不准下葬。
某种程度上讲,大航海时代,更是《盐铁会议》在两千年后的实践。能把死人穿啥衣服都管控的国家,把那些除了盐之外啥也管不了的国家,甩在了后面。
不过,这些宏观层面的问题,可能需要大顺真正打碎了《航海条例》,大量的货物涌入不列颠和北美之后,才能重现1720年的纺织业失业狂潮.
而现在,威廉·皮特,以及英国政府,面临的则是更为实际的、现实的、已经摆在眼前的问题。
因痛风而痛苦的威廉·皮特,在苦痛中等来了一个他一点都不想见的访客。
他曾经的政治盟友、爱国者党的核心成员、他的大舅哥,以及被他视作背叛者的乔治·格伦维尔。
虽然两个人的裂痕,已经在共进退的辞职问题上出现了,但乔治·格伦维尔的到访,总不好将他赶走。
乔治·格伦维尔,这个历史上因为《苹果酒税法案》和《北美印花税法案》而载入史册的英国首相之一,此时面对痛苦的亲戚皮特,并没有直接申诉自己并不是背叛,而是开口谈起来两个人年轻的时候。
“皮特,你还记得我们追随我叔叔,开始成为反对派的时候,我们所取得的第一场大胜吗?”
“那时候,你和我都还年轻。我们反对沃波尔的《消费税法案》。也反对沃波尔那臭名昭著的赋税理论。”
“他说:【有土地的乡绅像猪,每当有人按手在他身上时,猪就会大声尖叫。相比之下,商人就像绵羊一样,毫无怨言地放弃了羊毛】。实际上,这话并不正确,因为商人不是绵羊,羊毛也不是商人长得,而是每一個消费的人身上的毛。所以,我们期待,不要拔任何一个人身上的毛,则天下大利。”
“你还记得那时候年轻的我们,到底是为何反对沃波尔的《消费税法案》吗?”
几句简单话,就将皮特拉回到了年轻时候刚刚从政的时代,那时候他还年轻,身旁的格伦维尔也还年轻。
他们凝聚在格伦维尔的叔叔、陆军元帅、辉格党反对派领袖坦普尔子爵的身旁,凝聚出一个初具雏形的反对派团体。
因为参与的人都很年轻,人们开始用“爱国娃娃”、“小爱国者”来称呼他们。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皮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被痛风折磨的身体,回答了格伦维尔的问题。
“是的,我记得。”
“《出埃及记》,22,说:人若遇见贼挖窟窿进自己家,把贼打了,以至于死,就不能为他有流血的罪。若太阳已经出来,就为他有流血的罪。贼若被拿,总要赔还。若他一无所有,就要被卖,顶他所偷的物。”
“神的契约,制定了我们的法律。”
“Foraman'shouseishiscastle,etdomussuacuiqueesttutissimumrefugium。每个人的家,就是自己的城堡。”
“我们都认为,最完美的时代,就是封建时代,王权被牢牢地束缚着。”
“每个人都成为贵族,拥有自己城堡的贵族,国王不经允许,不能进入他的城堡、封地。当国王进入贵族的城堡、封地时,或者试图加强王权时,贵族们就反抗国王,将他驱逐,迎接新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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