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将星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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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既授命来追击佛朗机人，便不能随心所欲，不能和国公爷的想法相悖。我们不能有太大的伤亡，否则即便取胜，也和国公爷的想法相悖。我知道大伙儿都不怕死，可是，大局为重。怎可轻易死伤在这里。所以我必须慎之又慎，寻找绝对有利的战机，以最小的伤亡的代价解决佛郎机人。这才是我一直不下令进攻的原因。因为我没找到我认为合适的时机。”霍世鉴道。

“今晚的机会还不好？那什么才是好机会？”有人问道。

霍世鉴道：“国公爷用兵，以奇制胜，往往能攻敌之不备。他用兵，出击的时机也掌握的甚为精确。往往能利用各种因素，诱骗敌人自己上钩。今晚这种情形，看似敌人疲惫，可以进行突袭，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时机。但是这恰恰也是敌人最警觉的时刻。佛郎机人甚为谨慎。一到夜晚他们便会极端的警觉。这反而不是奇兵突袭的好时机。”

众人隐隐约约摸到了霍世鉴说话的重点。霍世鉴的意思是说，越是夜晚，越是觉得是可以突袭的战机，往往却也是对方极为谨慎防范的时候。这反而起不到奇兵突袭的效果。

“你们也应该看到了，他们忙活到半夜才歇息，那便是在扎营。如果他们毫无防范，大可直接在湖边简单扎营便可。他们这么做，便是因为佛郎机领军将领警惕性高。我们今晚进攻，马蹄声一响，搞不好便是被火器迎面痛击。他们人多，虽然疲乏，但也不是我们轻易能够解决的。”霍世鉴沉声道。

众人纷纷点头，这话说的甚有道理。他们也看到了对方确实是在认认真真的扎营。并且有骑兵沿着湖岸侦查，确实对方警惕性很高。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今晚应该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距离海岸已经很近了。错过了今晚，后面怕是只能目送他们逃走了。”一名小旗官叹息道。

霍世鉴道：“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建造了营地围栏，还立起了哨塔。那很可能是在等待船只抵达。也许一天，也许两三天也说不准。但我并不需要等上两三天。因为有更好的战机即将出现。我坚信这一点。”

“表哥，什么战机？你被把大伙儿蒙在鼓里，这样大伙儿心里也不安宁。告诉我们吧。”田东新道。

霍世鉴道：“你们还记得国公爷平息刘六刘七叛乱的最后一战的情形么？国公爷选了个大雨滂沱的日子和他们决战，做好了一切准备。因为国公爷相信，对方会利用雨天出来主动求战。当时叛军认为，雨天我们的火炮和火器会没用，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国公爷便利用了他们的这个心理，摆下了阵势，一举将叛军全部歼灭。那一战之后，我对国公爷佩服的五体投地。利用对方心理，利用天时，并且根据情势判断对方一定会主动进攻。这便是国公爷领军谋略的高明之处。那仿佛不是一场作战，而是一场表演，对方主动配合，自投罗网，令人赞叹倾服。”

众人纷纷点头。

“那跟此刻的情形有什么关系？情形不同，你又不能效仿。你也没有国公爷的智慧和谋略吧。”有人沉声道。

这话说的直白，有些伤人。但是霍世鉴并不生气，笑道：“我自然不能和国公爷相比，但是虽不能至，却心向往之。我当然想学国公爷的谋略。也许只能学到皮毛，但也足够了。我认为，眼下的情形，正是可以学国公爷利用天时之利。佛郎机人在湖边扎营，这几天天气炎热。你们看漫天繁星，万里无云，明日定又是一个酷热的日子。如果是你，酷热天气在一座湖泊旁边呆着，热的无处可躲的时候，你们会做什么？”

“下水，到湖里游水纳凉。”田东新瞪大眼睛道。

“不错，正是如此。这也是我希望他们做的事。按照常理推断，他们定会这么做。一旦他们下湖水中游水嬉戏，那时他们便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光屁股的待宰羔羊。那也正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机会。正是因为觉得有这种可能，我才拒绝你们的提议出兵。因为更好的机会有可能到来，我自然不能操之过急。”霍世鉴沉声道。

众人恍然大悟。心中大为佩服。霍世鉴确实考虑的周到，忍耐力也超出一般人。他本来应该也想着今晚进攻的，但看到对方营地搭建的情形，通过分析判断认为会有更好的机会，所以才决定继续等待。

如果他说的情形会发生，那显然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机会。

“霍百户，倘若他们明日不下水呢？倘若明日一早他们便拔营离开呢？那怎么办？”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霍世鉴微笑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只能回去领军法了。但我觉得，我不会那么倒霉的。这是从国公爷身上学到的谋划和利用天时和揣摩对方心理的谋划。国公爷成例在先，我想我不会失败。我们好好休息一番，天亮后从北岸林地茂密出穿插靠近。待机而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