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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情况如何?”林书航问。
只听谷德昭说道:“陛下暂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林书航心里稍稍一松,只听谷德昭说道:“中午时陛下刚下旨捉拿蔡京等贼,同时让韩将军去北军赴任,我还去城外送行,可这边前脚刚走,才回到宫中,约莫一个时辰前,童贯便到了,进宫面圣,与陛下在后苑密谈了许久,连杨公公都不得入内,只听得陛下的斥责声与童贯在后苑中的嚎啕大哭之声,隔不多时,陛下命我等御林军入内,要拿下童贯,怎知这老狗竟武艺如此高强……”
说到此前那一战,谷德昭犹自心有余季,浑身微微发抖,一边领着林书航迅速前往后苑,一边说道:“都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只随意一挥手便收走士卒性命,或是爆体而亡、或是冻结成冰,就像是被妖怪附身了一样,陛下被吓得不轻,所幸那老狗未曾伤害陛下,杀了十几人后便夺门而去,速度奇快,我等硬着头皮追出来时,看到的只满地尸首,整个大内血流成河……”
林书航心中明了。
此时到得后苑中,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正围着众多侍卫、太监、宫女等人,徽宗也没在最喜欢待的凉亭,而是进了旁边的太清小筑,显然是被适才的血腥给吓得不请,越多人围着才能越让他感觉到安全。
徽宗正裹着一床毯子缩在椅子上,旁边只留一个杨戬陪同,显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害怕的样子,此时见得林书航进来,徽宗就像是个被吓坏了的孩子,差点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直飙,杨戬死活劝不住。
幸得林书航一句:“陛下才服用丹药不就,且不可因事生悲,伤了本命寿元,臣既来了,陛下且请放心,此间绝对安全。”
这才算是把徽宗的马尿给生生憋了回去,听他说起适才童贯之事,显然又比谷德昭描述的更细致几分,此外也让林书航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
宋徽宗,与童贯,这俩、这俩居然曾经是那个……
这可把林书航给雷得有点外焦里嫩、伤得不轻。
历来他对徽宗的印象,除了其在艺术方面的超高造诣外,喜好美女也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事情,如被人传了千古的京城名妓李师师,便是徽宗的小情人之一。
如此一个有品位的皇帝,居然会是个同恋?
不,也不能算同性恋,毕竟童贯早已非是男儿身,那在徽宗面前,童贯就是个受,徽宗就是个攻了?
眼前这面如冠玉的男人,在林书航眼里顿时多出一分儿色彩来,这是个双性恋,没准儿还是三性。
皇家啊皇家……只能说,贵圈儿真乱。
林书航无意探究徽宗的性取向,但听出这点意思,那此前脑子里的不少疑惑倒是随之迎刃而解了。
难怪童贯明明已经看穿了公孙胜的把戏,看穿了郓城的陷阱,也明白如今朝中局势,可仍旧还是只带着数百死士孤身而来,这一则是因他确实并无反叛兵谏之心,二则是因为他太信赖他自己与徽宗之间的关系了。
包括在台前县码头一战失利之后,仗着此前恩宠,仗着他曾经与徽宗之间的两性关系,自以为三言两语间便可以凭借徽宗之手除掉自己,因此才会毫不迟疑的立刻赶来汴京。
可没想到那时的徽宗,已然通过赵恒知道了安前县的战况,知道童贯一伙已经伏诛,是蔡党‘败了’,于是将心中天平彻底倒向林书航,不但按自己的请求安排韩世忠上任,且还以雷霆手段直接拿下蔡党,童贯在这样的情况下返回汴京,其在徽宗面前能讨要到的结果可想而知。
徽宗可不知道童贯的实力,只以为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太监而已,自然是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一番训斥之后命人拿下,谁承想惹到的竟是这天下间最强的高手,自然是一路横推而出。
至于童贯并不伤害徽宗,想来那确实是对徽宗‘用情至深’,就如笑傲江湖里的东方不败对杨莲亭一样,哪怕至死也绝不会背叛。
也就难怪历史上的童贯被皇家‘直接诛杀’了,想是当时钦宗派去杀童贯的人虽被他轻易反杀,但因其心中顾念皇家旧情,本身也对权力并不感兴趣,于是在知道了皇家的心思之后,索性选择退出,自此改名换姓不再过问皇家事,而宋钦宗为安天下人心,才宣称说童贯已经被诛杀,并让史官如此记载。
而改名换姓的童贯,自然便是那江湖传说的‘黄裳’,谐音皇上,并不是他想当皇帝,不过只是其怀恋徽宗、至死不渝的象征而已。
同时,自己眼帘前弹出的提示也就说得通了。
童贯本人虽然未死,自己也亲眼见其逃脱,但‘童贯’这个名字却已死了,今后的大宋多了一个黄裳而少了一个童贯,包括蔡京等人也是,如今虽然只是拿下关在牢中,可童贯既已因心灰意冷而放弃权力倒台,自此不再过问国事,那蔡京等人被诛杀也已经是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就像此前的高求一样,只是被抓,葬送了其仕途,便已被模拟器判定为目标死亡、任务完成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与历史、野史对上了号,让林书航好生感慨,但也是心中暗生警惕。
既然童贯的实力是真实存在过的,那历史上的他是如何在征伐燕京时兵败的?
以童贯这样的身手,虽说做不到以一敌十万,但若是作为一个先锋冲锋陷阵、带动军队士气也好,亦或是潜入燕京城中进行阴谋暗杀,先杀掉对方的统帅也好,这些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他没有理由失败才对……除非,在大辽、在金国,也有如同似童贯这样的高手存在,至少不比他差上太多,比如南罗北张的水准,方能让他稍有顾忌制衡、不愿亲自出手,才会导致最后的大败。
看来,即便掌控了北宋朝堂,但要想真正抗金成功也绝非易事……
诸多念头在林书航的脑中转过,
坦白说,此时的徽宗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还是伤感。
童贯临行前的悲怅,也唤醒了他内心的一些记忆,想起了曾经与童贯在一起时的欢乐,那时他尚且年幼,童贯待他如兄如父,乃至扶持他上位,而在晚上深宫中时,亦如他最贴心的爱人,给了他从未享受过的温暖……
可惜皇命已出,覆水难收,当童贯已经开始大开杀戒时,再谈什么感情都已经晚了。
此时看着林冲,徽宗虽有种心安感,但更多的却已是疲惫,他摆了摆手,叹息道:“我已听谷德昭说了京中惨状……传旨,童贯此人已被宫中侍卫在城外追上并击毙,此后世间再无此人,以此昭告天下……此外,杨伴伴,即刻拟旨,任林卿家为太尉,统管三司、执掌枢密院,主监北边军事,此后凡事多与太子商议,勿需再来禀告朕了……朕有些乏了,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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