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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雨道:“晚辈谨遵师父教诲。”
武芷珮低声笑道:“我没时间教你甚么,你是茗玉派弟子这件事,只是我想让阿隐教你武功,你对我对他都不用拘谨。”又附耳在她耳边道:“老婆子走后,阿隐就再没有亲人了,他说要和你一起去找秘籍,你帮我留神他一点儿,他总是不在乎他自己性命……不过看你不辞辛劳地把他送来这里,我想有你照顾他……我应该是可以放心了。”说到这里,一口气转不上来,不觉大声喘息。
文之隐听得声音有异,叫道:“师父!”忙斟了一杯白玉茗,送到师父面前。
武芷珮闻到茶香,精神一振,喝了半杯,对若雨道:“我的话,你都听清楚了么?”
若雨忙道:“我知道了。”
武芷珮对她微微一笑,转头对文陈二人道:“你们两个有甚么看不懂的么?”二人不想让师父劳神,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武芷珮笑道:“好极了,好极……阿隐,我去了之后,不用声张,只须通知本门弟子即可。”
文之隐垂泪道:“是!”
武芷珮微笑道:“好,那我就……放心了……”想再无挂念之事,心头一松,居然就这么停了呼吸。文陈二人大惊,忙扑了上来,叫道:“师父!师父!”但武芷珮始终没有回应。二人伏尸痛哭,若雨也在一旁默默垂泪。
三人哭得疲倦,当晚便在那小屋中伴着师父的尸身睡了。隔日一早,文之隐尽量打起精神,命鲁通和赵翼二人下山为师父打点后事,二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师父为何在昨日任命文之隐为新任掌门。上山拜见师父遗容,洒了几滴泪后,二人才下山去置备棺材等物。文之隐自买了白衣白服挂孝。
文之隐又在小屋中守丧了七天,第八日上才走出洞来,召集众同门,宣布道:“下山寻访秘籍一事当时既已由我承担,我必当负责到底,此事刻不容缓,我和龙师妹一会就要下山寻找。请陈师妹通知梁师姊尽快回山,并请二位偕同鲁赵二位师哥管理山上一切事务。如果再有武功高强之辈上山找麻烦,我们权且退让一步,众人可封闭蓝田厅,到旁边的竹林躲避。”陈和苓等人一齐应了。
范中奇这几日并未下山,这时见了文之隐要和若雨下山寻访杨少恒,勾起了往昔回忆,问文之隐道:“掌门师弟,我能和你们一起去么?”
文之隐微笑道:“范师哥武艺高强,若能同行,自是再好不过。”
范中奇心中一喜,当下文之隐又交代几句后,三人便相偕下山。
陈和苓见一切已成定局,又默默的掉了几滴眼泪。
下得山来,若雨道:“想来小綪也是要跟我们一起去了,我去叫她。”说完便三步并两步,当先往那客店走去。
范中奇问文之隐道:“掌门师弟,她是谁?”
文之隐笑道:“龙师妹的好朋友。”范中奇“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范文二人走上市镇去买了四匹马,便到客店门前去寻若雨。眼见若雨正自跟掌柜的说话,文之隐将马缰交给范中奇,道:“我去看看。”便走进店里。
却见若雨交谈之间,眼角边泛着泪水,文之隐大惊,忙问端地。
若雨道:“掌柜言道,小綪在我们上山后没几天,就给人带走了。”
文之隐惊道:“给人带去?不会是足赤教的人罢?”
若雨道:“不是。听他们说,是几个乞丐。”
文之隐大奇,道:“乞丐?”
掌柜的插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那可不是寻常叫化子,他们身上负着布袋,看上去是丐帮帮众,最多的还有负上九个布袋呢!”
文之隐幼时曾听师父提过丐帮相关之事,说这帮会虽是由乞丐组成,却素来行侠仗义,江湖上提到丐帮没有一个不是称好的,心中自道:“如果像师父所说,丐帮又怎么会把小綪带走?何况帮中理应只有长老才有资格背上九个布袋,这等人又如何会向小綪这种女孩为难?”便问掌柜的道:“我们朋友是给人强行带去,还是自己跟去的?”
掌柜道:“是那背负九袋的化子把她带走的啊。”
文之隐一奇,低头思索。
若雨问道:“那他们是朝哪个方向走去的?”
掌柜道:“是朝西方去了。我听几个化子说,十月初五,丐帮帮众要在邢州会齐。”
文之隐对若雨道:“师父说过,丐帮帮众一般不得骑马,我们这时乘马赶上去,说不定能追到他们。”
若雨道:“那便快走罢。”
文之隐出得客店,对范中奇稍加解释,三人便驰快马朝西赶去。路上,若雨情绪稍定,对文之隐道:“记得小綪说过她之前也作过乞丐,她该不会也是丐帮帮众罢?”文之隐道:“若她是丐帮帮众,应该会背负布袋才是。啊,是了,她定是遇上认识的人了。”若雨道:“不过要真是这样,怎么那掌柜的又说是给带走的?”文之隐想了片刻,无法回答,只得道:“别担心,丐帮声名素着,想来应该是不会有甚么危险。”若雨点点头,不再说话。
赶过一日路程,三人到了黄河之滨。黄河宽大汹涌,岸边许多市镇着实热闹,这时虽然已是傍晚时分,尽管有的是船家。文之隐雇了艘船,三人便上了船去。
文之隐见小船摇晃,不觉想起了若雨造独木舟之事,偷眼朝她望去,只见若雨也正瞧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随即满脸通红,一齐转过头去。
隔了好一会,文之隐低声道:“你怎么不唱歌了?”
若雨轻声笑道:“你要我唱,自然也是可以。”
随即端身坐好,轻声唱道:“风帘燕舞莺啼柳,妆台约鬓低纤手,钗重髻盘珊,一枝红牡丹。门前行乐客,白马嘶春色,故故坠金鞭,回头应眼穿。”
文之隐见若雨轻唱之际,眼角绽出笑意,曲儿轻快活泼,又是一阵心神陶醉。原来若雨想起上次唱歌之时文之隐性命垂危,经过一番努力,现在终于痊愈,心情轻松愉快,便唱了这阕词。
一曲唱过,若雨眼角偷偷向文之隐瞟去,想看他是否能解词中之意,只见他正满足的微笑,毫无一丝轻薄之态,芳心暗喜。不料一瞥眼间,见他仍是身着孝服,暗责自己实不该唱这等欢乐的曲调,赶紧道:“今天唱一曲就好。”
文之隐突听她说话,忙回过神来,微笑道:“你爱唱几首都行。”若雨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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