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4章 六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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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衣人缩手收势，为之动容，瞳眸中掠过惊异之色，失声道：“你这是八寒极冰功？”

袁少风轻叹道：“我本以为你不会知道的。”他本不想用这招，但对方剑势太猛，比起胖瘦双陀来说，此人更加可怕厉害，迫得他施展出八寒极冰功。

秦衣人大皱眉头道：“六道门现任夜叉，应该是个女人。自古以来，夜叉修练八寒极冰功，罗剎修练八热极炎功，你是如何练成此招？”

袁少风岔开话题道：“你在杀人前，都会问对方武功来历吗？”

秦衣人冷哼道：“好，那就让我领教六道门绝学！”但见他汇聚体内三气，抢步上前，埋身一阵疾劈，霎时间，刀尖破空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秦衣人的剑法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每一剑均对准周身要害，毫不迟疑。若非袁少风脚踏上乘轻功御风七步，如烟似雾，只怕晃眼之间便被他斩成两半。眼前两人分合不休，兔起鹘落，招式你来我往，上官霜虽不懂武学，但也看得目眩神迷。

秦衣人一声长啸，施出“雄鹰搏兔”，剑及履及，漫天剑影扑洒而下，化成千千百百的剑芒光点直刺而来。这招乃他毕生绝学天劫三十七剑，收发迅疾，剑如骤雨，朝着敌人周身三十七处一齐进攻，教人无所遁形。

袁少风知道此招避不得，也不可避，他暗运坐禅功，双足一蹬，竟朝剑雨中飞去。秦衣人大惊失色，袁少风不守反攻，甚至还从剑围冲来，简直是找死。

但见袁少风全力展开身法，形似鬼魅，穿梭在剑雨之中。弹指之间，袁少风已冲破封锁线，来至寸许之处，黑衣人大讶之余，收手回身一刺。

秦衣人的动作快如电光石火，劲如泰山，凌厉无比。只可惜他遇上袁少风，只见袁少风人未至，掌中气劲已至，黑衣人忽感剑身一震，因握不住而倾向一旁，顿时扑了个空。

袁少风趁势追击，再劈数掌，隔空传劲，秦衣人手肘和肩膀双双中招，惨呼一声，从半空中跌落到地上。黑衣人还想挣扎，拾起地上的长剑，正要起身之际，袁少风已站在他前方。

袁少风虽未起手，但黑衣人心知肚明，只要他有心的话，这剑在刺到他身上之前，自己的头颅必会被他的掌劲震裂开来。

袁少风淡然道：“阁下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秦衣人摇头叹道：“身为一个刺客，怎能道出背后指使之人，不过这次纵然我想告诉你，我也爱莫能助，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

袁少风问道：“此话怎说？”

秦衣人皱眉道：“因为对方蒙着脸，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快剑林只收钱，只问杀谁，从不问杀的原因，也不问雇主的来历。”

袁少风失望道：“唉，难来线索又断了。”话音方歇，秦衣人趁势向后一掠，退出数丈外。

秦衣人并不打算再战，因为他很清楚，袁少风是故意放他走的。黑衣人皱眉道：“难道你就不怀疑我说的话？”

袁少风苦笑道：“就算怀疑，又能怎办？难道要我将阁下抓起来，严刑拷打吗？”

秦衣人平淡地道：“我并不是快剑林最厉害的剑手，快剑林自诩绝不失手，倘若我失败，快剑林会派更厉害的人来，你自己小心了。”

袁少风大惑不解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事？”

秦衣人冷冷道：“因为我讨厌欠人家人情，特别是敌人的。”言罢，他转身一跃，整个人如飞鱼般翔入水里，咕噜几声冒泡后，水面再无动静。

袁少风望着江面，心中暗想，此人剑法之高，实在骇人，倘若有人雇些快剑林这批刺客对付戚百生他们等人，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了。

便在此时，袁少风想起了上官霜，转过身去，只见上官霜吓得脸色发白，瑟缩在树旁。袁少风徐徐走上前去，耸了耸肩道：“吓坏你了，真是对不住。”

上官霜轻吁了口气，旋即恢复昔日冰冷玉容，轻声道：“你能放上官霜走了吗？”

袁少风摇头苦笑道：“我救了你，你却连一句谢谢也没有，上官家的人都是这般失礼吗？”上官霜心中一惊，正想开口辩解，袁少风却已截口道：“罢了，我本来在你眼里就是贼偷，要你向贼偷道谢，只怕是千百个不愿意吧？”

上官霜抿起朱唇，幽幽道：“我没有这么说。”袁少风一把将她抱住，搂个结实，上官霜娇躯剧震，瞠大杏眼，惊惶道：“你在做什么？”

袁少风笑了笑道：“我不抱你回去，难道你要用游的吗？”

袁少风纵身一跃，转瞬之间飞出数丈，足尖踏江，按原路折回。

袁少风身法疾快，衣袂飘飘，不出半盏热茶工夫，他抱着上官霜返回冷霜舫。

外头画舫灯火通明，江面上数十艘小艇，宛若在搜找什么。袁少风轻掀帷帘，探头出去，环目扫视一番，胖瘦双陀俨然不在这艘冷霜舫上。

上官霜沉思半晌，轻叹道：“他们定是去找我了。”

袁少风耸了耸胳膊，无奈道：“我本想就这样走人，但他们若是不在，你处境很危险，我也放心不下。”

上官霜俏脸一寒，冰冷道：“这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袁少风盘腿坐下，兀自斟了一盅酒，啜饮道：“倘若换作平常，确实是如此，但方才你也瞧见快剑林的人要杀你，如果不是我相助，你早被他杀了。虽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救了你是事实，你反倒该感激我才是。”

上官霜不以为忤道：“要是胖叔叔和瘦叔叔在，他能拿我怎样？”

袁少风笑了笑道：“如果他们在，或许真能伤到他，但你必死无疑。我不妨实话说，这人剑法十分厉害，胖瘦双陀要使全力，才有机会不让他刺杀你。”

上官霜问道：“我若不信呢？”

袁少风苦笑道：“那也无妨，就当我劳而无功，白忙活了一场。”

上官霜瞧他说得无奈，心中有些歉疚，幽幽道：“好吧，我姑且信你了，今晚上官霜多谢公子相救。”

袁少风笑道：“既然事情告一段落，你也早些叫胖瘦双陀回来吧！”

上官霜微一点头，长身而起，盈盈来到帷帐旁，轻掀一角后道：“晴儿在吗？”

一名青衣美婢闻言微颤，转过身来，瞧见上官霜之后，吓了一跳，连忙作揖道：“小姐，你是何时回来的？”

上官霜淡然道：“胖叔叔和瘦叔叔呢？”